李瓊華的住所不在玄天宗周圍,她開辟了一個新的山頭在不近不遠的地方住着。司光霁還要和朋友去交任務,邊和師尊分道揚镳,回到玄天宗。
幾人交了任務,便各自散開回住所整頓。
明易想開口跟着柳群玉走,但身邊的朋友們簇擁着他,把他引向了别的地方。“師兄!”明易隻能被攢聚在人堆裡,勉強地伸手對柳群玉揮。
柳群玉看了看他,微笑地眨了眨眼,便走了。
明易呆住了。那眼神是什麼含義?像是某種暗示,又像是安撫……他能向他想要的那個方面猜測嗎——不,也許師兄沒有想那麼多,他也許隻是安撫自己,跟他說他要走了,而不是……讓明易過後再去找他的意思——
不!師兄都主動親他了,那肯定是那個意思!
今夜就去打擾師兄!
明易笃定地想,望眼欲穿地看了一眼柳群玉的背影,和人群跟着走了。
然而沒等他等到天黑,便聽到了一個噩耗。
柳群玉被執法堂的長老帶走,已關到水牢裡了。
怎麼會這樣?
明易驚愕地闖進執法堂,勢必要問個明白。
“明易!”執法長老見是明易,嚴厲的呵斥柔了下來,“你擅闖執法堂做什麼?”
“你們為什麼要把師兄關起來?”明易無法理解,“師兄做什麼了?”
“他入魔了。”執法長老歎息道,“你不必替他說好話,有人把他在清陵發生的事情舉報到執法堂了,我方才也向瓊華長老求證了,确有此事。以防生什麼事端,我隻能先行把他關起來了。”
“可是師兄現在好好的,他不會入魔的!”明易據理力争,“您沒檢查師兄的身體嗎?裡面沒有魔氣!”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易。”執法長老推着明易坐下來,“但是,魔修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可能性,我們也要嚴陣以待。你難道忘了五百年前魔尊鳳羽造成的後果了嗎?”
“可是,這五百年來,也隻有魔尊鳳羽才造成過那樣的慘案。”明易不理解,“至今也沒聽說過哪些個魔修就要比正道修士要惡毒。前幾年赫赫有名為非作歹的修士都是所謂的正道修士!”
“明易,你還年輕,這些事情不太理解,都是正常的。”執法長老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勸慰,“正是我們嚴防死守,那些魔修才沒有為非作歹的機會。若是放開了監管,還不知如何是好。”
“明易,我知道你天性純質,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可是,你這麼替你師兄說話,人家未必在乎你。”執法堂長老的口吻中帶着對明易的打抱不平,“那小子傲到了極點,誰也不放在眼裡,對你更是冷淡。要我說,他這樣的人入魔是早晚的事情。”
“不,瑜長老,不是這樣的。”明易皺眉,“師兄不是你說的這樣。他隻是内斂,并非無情無義。長老,你教我要眼見為實,不能随波逐流,可是你卻在依照傳聞批判師兄。”
“明易,你不懂人性。”執法長老搖頭,“你總是把人想的太好了。聽我的,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明易不甘心,卻自知沒法改變他的想法,便不再說了,隻道:“能讓我看看師兄嗎?我就看看,不做什麼。”
“你啊。”執法長老歎氣,知道明易還是沒聽進去,“行,那你就去看看吧。看看也不會有什麼事。”
畢竟明易還隻是一個修為低微的小弟子,雖然清陵一行讓他從築基期突破到了金丹期,卻也不算什麼高深的修為。
水牢。
柳群玉垂着頭,跪在寒涼的池水中,他的雙臂被兩側的鎖鍊緊緊捆束着,無法垂下,隻能被迫地張開雙臂。
水浸泡着他的腿。池水底部伸出兩道鐵環将他的腿緊緊卡在地上,讓他隻能被迫跪着,無法站起身來,也無法坐在腿上。
本來遠去的頭疼,不知怎麼又慢慢地出現了,令他神色郁郁。
“師兄!”
遠處忽而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
柳群玉擡起頭來,看見明易提着一盞燈,匆匆地朝他奔來。
明易見柳群玉的模樣,又心疼又氣憤。他扯了兩下旁邊的鎖鍊,卻發現紋絲不動,根本扯不下來。
“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明易眼含着淚,把燈随手放到一邊,跪在柳群玉面前抱住了他。柳群玉怔了一下,忽而發現慢慢顯露的頭疼因明易的環抱輕盈了一些。他若有所思。
“明易……”柳群玉聲音低啞着,“吻我。”
明易有些驚訝:“什麼?”
“吻我……”柳群玉的聲音意外地脆弱,他将頭輕輕靠在明易的肩膀上,似乎眷戀一般輕聲說,“快一點……”
明易臉绯紅,他慌張地眨眨眼,咽了口唾沫,松開懷抱,看向柳群玉的眼睛,企圖從裡面看出些端倪來。
柳群玉眼睛水潤,不知是池水潋滟的水光映在裡面了還是别的什麼……總之,現在的柳群玉安靜而脆弱,那雙眼裡全是明易的身影。
“師兄……”明易輕聲喊了句,而後鼓起勇氣,閉上眼,吻住柳群玉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