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吃面還不夠,看着紀清嫣一口氣飲盡了感冒沖劑,陳蕭燃才放下心。
紀清嫣覺得自己吃得有點多了。她放下筷子,揉了揉小腹,特别自覺地躺回到沙發上,當自己家一樣。相比之下,陳蕭燃挺能幹的,又是擦桌子,又是洗碗,一刻也沒閑着。
“陳蕭燃,你活着累嗎?”
陳蕭燃洗碗洗的好好的,被這話問得轉過頭來。
紀清嫣的姿勢很惡劣,她就這麼把雙腿直接搭在沙發靠背上,裙子翩然墜落。今天為了和邵姐見面,她特意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職業裝,襯衫搭配半裙。
為了讓自己舒服些,她把襯衫的扣子解開了,露出潔白的内衣。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妝也花了,吃過面之後,口紅也掉了,紀清嫣的臉上隻剩下柔和的疲憊。
“有人活着不累嗎?”陳蕭燃按耐着内心的悸動反問她。
有的。
以前的紀清嫣一直都活得挺輕松的,陳蕭燃還想,世界上怎麼會有命這麼好的人?
“你可以讓我幫幫你呀,如果你很累的話。”陳蕭燃又說。
“你離我遠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不知過了多久,紀清嫣回應了她。
“你看你,又來了。”類似的話聽多了,陳蕭燃現在已經免疫了。她不僅不離遠一點,反而走上去把紀清嫣抱住了。
紀清嫣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她感到自己的衣服好像被脫了。一件接着一件,最後空了。
陳蕭燃把她抱進浴室,紀清嫣很配合,那種,心情差到極緻時自暴自棄的配合。
一起淋浴這種事她們以前經常做,那時候還是少女,兩人在水裡嘗試了很多新東西,以打鬧告終。
“怎麼樣,現在和以前,有什麼區别嗎?”被溫熱的水流包裹着,紀清嫣在陳蕭燃耳邊問她。
以前的紀清嫣和現在的紀清嫣,有什麼區别嗎。
“區别太大了。”陳蕭燃發現人到中年還是挺可怕的,許多知覺都蘇醒過來,所有欲望都融合成現在這一種,成為熾熱的熔岩。熟透的東西禁不住碰撞,酥軟的外皮輕輕一碰就破了。
年輕的時候有太多快樂的事可以分散精力,現在對一切都失去興趣,隻剩下這一種快樂。
紀清嫣卻恹恹地說:“對我來說沒有區别。”
她把腦袋靠在陳蕭燃的肩膀上,反正都留下來了,也脫光了,陳蕭燃無論對她做什麼都無所謂。
陳蕭燃比她想象中要更适可而止,完事之後,她把沐浴露塗在紀清嫣身上。
“你幫我卸個妝,這樣是洗不幹淨的。”怎麼都到最後一步了,紀清嫣無語地推推陳蕭燃。她擡眼看陳蕭燃,又笑了:“你緊張什麼?”
18歲的時候你不慌,21歲的時候你不慌,三十多歲的時候你開始裝?
“紀清嫣。”陳蕭燃想說些什麼,一低頭,就看見了紀清嫣臉上的不耐煩。于是她乖乖打開浴室門,用卸妝棉泡了卸妝水,又回來幫紀清嫣擦洗。
由于離得很近,彼此的氣息撲面而來,紀清嫣閉着眼睛,有一瞬間以為陳蕭燃就要親上來了。
然而陳蕭燃沒有,她挺喜歡在這段過分暧昧的距離裡撫摸和玩弄她的。
回到卧室,紀清嫣躺在床上,等着陳蕭燃給她找睡衣。
“紀清嫣,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陳蕭燃拿着一套睡衣朝她走來。她剛好還有一套沒穿過的睡衣,剛剛她又下單了一個24h便利店的外賣訂單,給紀清嫣買了洗漱用品。
“很久以前有,現在沒有。”紀清嫣沒有動彈,其實裸睡也挺好的,沒必要非要穿着睡衣。
“那我可以問你嗎?”
“沒必要。”紀清嫣把陳蕭燃遞過來的睡衣推了回去。
陳蕭燃自己換好睡衣,去拿了吹風機。
紀清嫣□□地躺在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很嚴實。陳蕭燃坐在床邊,安靜地幫她吹頭發。
“這個吹風機是我們以前在a國時用的,你還記得嗎?”
許多生活用品都很耐用,這麼多年都沒有壞,陳蕭燃覺得很神奇。
紀清嫣當初回國時,把公寓裡的一切都留給了陳蕭燃,家具,衣服,鞋子,還有玩偶。她當時挺急的,急于和當前的一切擺脫聯系,留下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什麼她都沒注意。
她留下的一切都給當初的陳蕭燃造成了不小的困擾。陳蕭燃的東西很少,搬家時要求騰空整間房子,什麼都不能剩,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在留學生二手物品交流群裡才把公寓的東西逐漸出手。她隻留下了為數不多的東西,這個吹風機就是其中之一。沒想到一用就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