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蕭燃,你今年多大了?34?”
紀清嫣試圖勸她清醒一點。
她可不想好端端的耽誤她,别到時候再反過來怪罪她。
“和你一樣大。”
這話聽着不咋好聽呢,總覺得不像什麼好話。
“你真要等到四十歲嗎?”
等六年也不代表會有結果,也不會有答案。
兩人都心知肚明,六年隻是一個回絕的借口。
“真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在回答你的問題。”
陳蕭燃拉住她的手。
“紀清嫣,你都不知道我對你有多認真。你以為六年就能把我吓退嗎?”
紀清嫣不再說話。
說不通。
不過她并不擔心陳蕭燃所謂的認真。還是那個觀點,話說出口總是最容易的,心氣和沖動也都是一時的,沒有任何事物能保持沸騰狀态,熱氣很快就消散,到最後,水和感情都蒸發了,隻剩下一片幹涸。
兩人坐在長椅上觀看了一場日落。
京市也不是一無是處,它至少有非常壯觀美麗的日落,以及在這之後會有幾分鐘限定的粉色天空。
午後的公園沒有其他人,隻有鳥叫聲,風聲,以及落葉刮蹭地面的聲音,兩人都覺得心很靜。
如果不是和陳蕭燃一起,紀清嫣可能直到搬走時也不會來這個公園。她忽然有點懷念南城的公寓,那附近有什麼可以散步的小廣場或公園嗎,她從未試圖去了解。
日落看久了,紀清嫣覺得眼前發黑。夕陽還是很刺目的,她閉上眼,緩解一下疲勞。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陳蕭燃就是在這個時候趁機吻上來的。
夕陽為兩位美人鍍上一層清澈明亮的光,發絲、眼周圍都附上朦胧的光感,陳蕭燃的接吻技巧全都是以前和紀清嫣練習的,深深吸一下,輕輕撥弄開,不要忘記呼吸。
也不能太急着呼吸,不然會打亂節奏和進程。
對待彈滑柔軟的果凍,人們總是忍不住想要用力去咬。
紀清嫣咬得兇狠。
陳蕭燃在心裡偷偷感到很詫異,她覺得自己對紀清嫣有很大的誤解。她總把她當成一個軟糯可親的小女人看待,其實她傷害性極強,有點危險。
陳蕭燃的瞳孔沒有收縮,呼吸也沒有因此變得急促,她鎮定地強忍着疼痛,死要面子活受罪。吻都吻了,總不能落荒而逃吧。
她轉移注意力,看着紀清嫣漂亮的小耳朵。她的皮膚又薄又白透,像玉蘭花的花瓣,美麗而脆弱。
一吻結束,兩人分開,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心情。
陳蕭燃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目送太陽的尾巴一點點消失在天際,天空恢複到灰藍色的狀态。
許久,紀清嫣捂着嘴唇,醞釀了一下,開了口:
“陳蕭燃,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你在我眼裡就隻是床伴,我确實有需求,你自己主動找上門來,還免費,我勉強可以接受。”
哇,好渣的一番話。陳蕭燃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你是幹淨的吧?”紀清嫣不放心地和她确認道。“如果被我發現你不幹淨,你就完蛋了。”
“我發誓,我比消毒水還要幹淨。”
“…别說這些沒用的了。你找時間去做個體檢,下次見面記得把體檢報告帶上。”
紀清嫣确實沒有感情上的需求,但她有生理上的需求。現在這個年紀,她早就能夠非常坦然地面對和承認自己的需求,不是陳蕭燃來幫她解決這方面的欲望,也會是别人,那不如讓老熟人來處理。
人總得有點愛好吧,這也算是為數不多的能挑起紀清嫣正向情緒的手段了。
以及,親吻和擁抱對健康有益,至少她每次和陳蕭燃抱過之後,心情都很好。
“好好好,我去做體檢。還有什麼要求嗎?”
咱倆用手指,還需要做這些嗎,陳蕭燃有許多話想說,但不敢。
“暫時沒了,等我想到再通知你吧。”
“那你要不先把我加回好友呢?”陳蕭燃眼巴巴地看着她問道。
紀清嫣沒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陳蕭燃連她的住址都知道了,也反反複複沒完沒了地來找過她那麼多次,防不勝防。原本删除好友是為了徹底消除彼此的聯系和印記,現在倒好,聯系得還是相當密切的。
“幾點了,你快沒有時間了。”
紀清嫣站起身,好心提醒道。别誤了飛機又怪我啊。
陳蕭燃跟上去,兩人沿着公園的小路往回走去。下班時間,路上的車流多了起來。陳蕭燃步行到地鐵站,忍痛停下腳步。
她确實要來不及了。
“那你走吧。”紀清嫣非常淡漠地繼續向前走去,仿佛陳蕭燃去哪裡都和她沒有關系。
她一點也不關心。
“你自己一個人能回家嗎?知道路嗎?帶鑰匙了嗎?”
陳蕭燃反倒是非常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