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了。”
雖然陽光明媚,坐在沙地上還是感到一陣涼意。
面對着大海,有一種平靜的廣闊感,時間仿佛停滞了。
遙舟忽然說:“紀清嫣,你好像對我挺感興趣的。”
“不過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對我感興趣,你是對和我長得很像的那個人感興趣。”
“你知道的,人都自戀,大多數時候都隻對自己感興趣。一旦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就全都完了。”
“你既然這麼在乎她,就應該回去找她。”
紀清嫣反問她:“那你呢,你怎麼不回去。”
遙舟輕輕地歎了口氣。
也是,她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還想着勸别人。
她的事情比紀清嫣的事要複雜得多,還多了個孩子。
“我不是那種很有勇氣的人,不想重蹈覆轍。我隻能,我隻能像現在這樣。”
那種被痛苦碾碎的感覺,紀清嫣想想還是覺得很恐懼。
感情是失去理智的瘋子和身體健康的白癡才會考慮的事。
“下個月就是春節了,你要回去的吧。”
紀清嫣聽到遙舟答應小朋友的話了。
“應該,但也不一定。”
“那你還答應人家。”
遙舟都要頭疼死了。
她非常想念譚璟意,也非常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譚知楠。
辭職之後,遙舟短期内是不打算回滬市的,不需要跟在譚知楠身邊工作之後,遙舟反倒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記得婚禮上還有現做的棉花糖。”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紀清嫣看着走在前面的遙舟,在心裡暗暗猜想,不知道陳蕭燃現在怎麼樣了,等她春節回去,陳蕭燃可能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紀清嫣深知自己這樣做是挺過分的,動不動就消失,哪怕是對待一個沒有感情的床伴。她也始終不相信陳蕭燃的真心,越是花言巧語,越是說自己會堅持到底,就越不值得相信。
人和人之間的牽絆很脆弱,分開是一件特别輕易的事。這也是遙舟勸她盡快回去的原因,分開的時間越久,愈合難度就越大。
不過沒關系,是陳蕭燃非要來追她的,她不用把道德感擺得那麼高。
“你倆跑哪兒去了,我在人堆裡到處都沒看見你們。”哥哥正在到處敬酒,看見紀清嫣和遙舟,連忙摟着新娘一起攔住了她們。
“新婚快樂呀。”
“新婚快樂。”
“怎麼樣,你們今天要玩的開心點呀。看樣子你倆還挺聊得來的,要不要進一步發展一下?”新娘用一種八卦的眼神看着她們兩個。
你别說,她們兩個女孩站在一起還挺登對的。
“你可别亂組cp,她倆各自都有各自的戀人。”哥哥笑着為她們澄清绯聞。
“是啊,她還有個孩子呢。”紀清嫣指着遙舟說。
“但是那不是我生的。”
“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先别吵了。你們兩個玩兒的差不多就回國吧,把感情問題解決好。事情沒那麼複雜,耗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在這裡冷靜了這麼久的時間,也該想清楚了吧。
“誰說我要回國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在這兒買個小房子然後一直住到死。”
紀清嫣現在不太好欺負了,她上學的時候喜歡陳蕭燃,這件事情在家裡不是秘密,全家人都知道。那時候她就一直被表哥各種嘲笑,說她給人當舔狗,喜歡倒貼。
她蹦跶着去不遠處的草地上吃烤肉。
時過境遷,她沒有告訴他們,現在是陳蕭燃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後汪汪汪汪。
夜晚大家在沙灘上看露天電影,紀清嫣依舊挨着遙舟。
這是一部愛情片,有點無聊,紀清嫣看看遙舟,卻發現她看得格外認真。
“你喜歡看愛情片啊?”
“還行。我隻是在想,演員的演技真好。明明現實生活中可能連朋友都不是,卻能夠演得這麼相愛,那些眼淚和親吻,都好像真的一樣。”
“愛是可以演出來的。”紀清嫣總結道。
“同理,不愛也是可以演出來的。”遙舟補充說。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複雜,愛是一個很單薄的元素,沒有傳說中那麼有用,并不能決定什麼,也并不會改變什麼。”
“有總比沒有好。”
“可能吧,也不一定。不然為什麼許多人在分手時都會說我情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你。”
把紀清嫣叫回去的是一通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紀清嫣女士嗎,我們這邊是南城公安局。昨天晚上在江邊發現一具屍體,身上有證件,和你之前報案的卷款跑路的合夥人信息吻合,你看你明後天能不能找個時間來認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