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嫣很快就适應了島上的生活。
她去附近的商場買全了衣服和生活用品,還買了超大支的防曬霜。短短一星期,她把便利店的快餐都吃了個遍,有一款特别好吃的打抛飯,她幾乎天天都吃,她覺得自己可真是太沒出息了,她願意為了這個飯在島上定居。熱帶的水果也都很好吃,價格很低,分量很大,紀清嫣經常會在吃剩的時候想起陳蕭燃。
要是陳蕭燃在就好了,這吃不完多浪費啊,陳蕭燃不吃隻能喂給垃圾桶吃。
這段時間,紀清嫣從國内帶來的藥都沒派上用場。她大緻猜到了自己之前犯病的誘因,隻是不敢确定。
和陳蕭燃在一起,她就不由自主地恢複到曾經患得患失的低落狀态,總是忍不住焦慮,總是覺得一切都失去控制。
人和人之間最好不要随便睡在一起。
睡着睡着就容易睡出感情。
她有些後悔當初提議和陳蕭燃做床伴,本意隻是為了羞辱和玩弄陳蕭燃,結果陳蕭燃好像還挺樂意被羞辱和玩弄的,倒是紀清嫣自己先一步退縮了。
紀清嫣唯一不放心的還是家裡的小貓。
鄰居女孩對上門喂貓這件事相當認真負責,每天都有給紀清嫣按時發送視頻和照片。
陳蕭燃說的挺對,在海島度假确實很治愈。
陳蕭燃過得可就相當的不盡人意了。
她連續兩次來京市找紀清嫣,都撲了個空。
她在紀清嫣的家門口坐了一夜,還是想不通紀清嫣為什麼不理她了。
到了第三次,陳蕭燃直接休了年假,在京市的酒店一直住到年假結束,都沒能等到紀清嫣回來。
紀清嫣是個從來不發動态的人,她看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這年頭,給人做狗都很難。
陳蕭燃每天都會去紀清嫣家的樓下等她回來。
在京市這段時間,她在某個無聊的午後回到之前姑姑姑父家的小區轉轉,竟然碰見了不想碰到的人。
畢竟這也算是自己長大的地方,陳蕭燃并不抗拒回來看看。
姑姑和姑父從外面回來,正好看見了在小賣部買水的陳蕭燃。
太多年不見,雙方都愣了半晌。
姑姑依舊對她陰陽怪氣:“哎喲,這是誰回來了?你還知道回來呢?怎麼不留在a國?是不是呆不下去才回來了?”
她一直都對陳蕭燃之前的離開感到憤怒。
這小孩太自私,無情無義,沒有良心,好歹也把她辛辛苦苦照顧大了,沒想到竟然說走就走,還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她們之前收下陳蕭燃,原本是想着她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相對而言懂事聽話、好控制一些,等長大畢業後讓她在京市找個工作,留在身邊照顧她們養老。
陳蕭燃卻并不安分,沒有一步是按照他們的安排發展的。
甚至在高中畢業去了a國之後,再也沒和他們聯系。
“你們放心,我隻是碰巧在這附近轉轉,沒打算上去找你們。”
陳蕭燃上下打量着他們。
姑姑姑父已經是老人的模樣了,手裡還拎着一個袋子,裡面裝着一張x光片子,看樣子是剛從醫院回來。
“我以後也不會再聯系你們。”
“何必呢,我和你姑姑把你養大,咱們之間沒仇吧。”姑父看着陳蕭燃,不滿地說。
“沒有,但也沒什麼情分。”
陳蕭燃實話實說。
怎麼沒仇呢。
她依然記得當初說好要去a國時,姑父故意藏起了她剛辦好的護照。陳蕭燃當時曆盡艱辛,鬥智鬥勇地把護照從家裡偷了出來,他們為了留住她,用了最糟糕的方式,也徹底耗盡了最後一點情分。
“你姑姑現在病了,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你如果能幫着搭把手照顧一下,等我們走了,這房子以後留給你。”
姑父看着她,試探性地問道:“你在京市住在哪兒啊?”
“不了。人我不會照顧,房子我也不需要。”
陳蕭燃擡頭看了看這個老住宅樓,不屑地說。
“我很快就離開京市了,勸你們倆好自為之,别打我主意。”
她走得很潇灑,在夕陽之下,大步向前,想象自己是一名背着寶劍行走江湖的孤膽武士,身邊還跟着一隻流浪貓貓。
不知道紀小貓現在又去哪裡流浪了。
她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在島上,哥哥的婚禮和傳統婚禮不太一樣,來參加的都是年輕人,地點選在海邊的花園裡,天氣晴暖舒适,所有人都玩得很開心。
紀清嫣再一次遲到了。
她放任自己睡了懶覺,穿着禮服素顔就去了。
姑姑忙得沒時間找她,她也樂得清閑,
紀清嫣沒有認識的人,她坐在角落看着人們跳舞、做遊戲,特别怕有熱情的人邀請她一起參與進去,于是在交換戒指儀式結束的第一時間就悄悄離席,沿着小路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的海。
紀清嫣看到遙舟坐在沙灘上發呆。
遙舟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裝,身上仿佛有一層淡淡的柔光,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身上的磁場很溫柔,像一顆開滿白色花朵的玉蘭花樹。
紀清嫣猶豫了一下,也走了過去。
“要坐嗎?”遙舟擡起頭,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我這一坐下可能就起不來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