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妮斯放下水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先将靠近走廊的房間雙重加鎖,回到房間,試着推開窗,雙手用力一撐,翻出窗外,将窗戶關上。
她穿着睡衣被夜晚的冷風一吹,雞皮疙瘩從手臂上冒了出來,返回穿上外套,腳下踩着窗檐,像貓一樣靈巧挪動,最終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翻窗,她現在還迷糊着,蹲在角落抱住自己,縮成一團。
剛剛蹲好,被關上的窗戶被人推開,他們探出身體,亮眼的手電筒橫掃周圍,好幾次,險些要掃到尤妮斯。
“人居然跑了!”
“該死,先回去,來幾個人去外面搜,她跑不遠。”
尤妮斯屏住呼吸,将這兩句話反複咀嚼,緊咬下唇,借着月光,摸索着往下面跳。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要相信自己鍛煉出來的第六感。
踩着拖鞋很難跑遠。她的睡衣太明顯了,就算是穿運動鞋,她也沒辦法跑過幾個訓練有素的□□下屬。
自行車,她要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騎着自行車跑。
尤妮斯理清思路,小心繞到前邊的停車場,躲開巡查的保安,在一衆蘭博基尼和邁凱輪之間找到自己的自行車。
手表上的時間,是12點。
停車場的燈光依舊亮着。
不能猶豫不決,尤妮斯找到自行車,騎上就跑,踩得飛快。
“抓住她,别讓她跑了!”
她的動靜被發現了。
砰,砰,砰。
身後子彈不停朝她飛來,尤妮斯不管不顧,快速沖進黑暗中,借着黑暗躲避子彈,騎快點,再快點。
自行車的鉸鍊不斷咬合齒輪,一時間,速度快到起飛。
另一邊,布魯德海文,正在夜巡的夜翼得到了系統的提醒,他聽見了監聽器裡子彈脫膛和女孩激烈急促的呼吸聲。
發生了什麼?他的心沉了沉,快速聯系了布魯斯他們。
紅頭罩快速擰動油門,朝着定位器的方向疾馳。
咔嚓,自行車車鍊脫落齒輪,腳踏闆卡住無法前進。
身後還有豺狼在追她。
尤妮斯果斷棄車,七拐八繞跑進了一條小路藏了起來。
鐵鏽味越來越濃,她沒辦法一個人處理槍傷,尤其是傷在後背肩胛骨上,不緻命,但很疼。
如果躲不過去,那就隻能認命了。
今晚發生的事情混亂到她腦子裡遲遲才反應過來,她焦慮不安地咬住自己的虎口,為了堵住自己因痛發出聲音,也為了緩解自己的不安。
回想今晚,有概率是因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越獄或者刑滿釋放出來了,他重回冰山餐廳和紅頭罩進行争奪。
她是因為紅頭罩的關系才會被追捕。
尤妮斯僅憑零散的線索就可以倒推出整件事情的發生。她跑得太急,手機沒有帶上,第六感在催促她,不跑就會出事。
不知道,傑森怎麼樣了。
聽着附近的搜索聲和槍聲,她忍不住發抖,如果這個時候,她也有槍就好了。
後背傷口還在不停流血,把外套染紅,濕淋淋地貼在身上,難受又頭暈目眩。
車燈亮起,又是一陣槍聲,緊接着,是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有點像軍靴踢在地面的聲音。
尤妮斯咬牙,扶着牆站起來,左右環顧,撿起角落的撬棍,随着腳步聲靠近,使勁揮了過去。
撬棍被來人握住,“是我,松手,沒事了。”
“紅頭罩?!”
迎着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紅色的頭盔罩在頭上,變聲器發出粗糙沙啞的聲音。她松開撬棍,腦海裡隻有一個得救了的念頭。
撬棍被紅頭罩嫌棄地丢開。他拉過尤妮斯,就在走近這裡時早聞見了濃重的鐵鏽氣味。
“還能走嗎,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頭暈,後背很疼。”
尤妮斯被紅頭罩打橫抱起,帶到了一個安全屋裡,子彈被鑷子夾出丢到盤子上,清創上藥,用紗布處理。
麻醉發揮了作用,尤妮斯緩緩睡着。
第二天。
麻醉已經散去,錐心刺骨的疼痛讓她不敢擡起左肩。
陌生狹小的房子裡五髒俱全,走出房間,廚房裡,紅頭罩剛端出來兩份三明治早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