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你中午也吃面包？”施嘉意看着對方手裡的一個原味吐司，水汪汪的漂亮眼睛閃了閃。

“不吃。”

“那你這手裡拿的是什麼？”

“面包。”

施嘉意“切”了一聲：“那你還說不吃？”

陸垣也淡定說：“我吃的是面包，你問的是帥哥，二者有什麼關系？”

開不起玩笑的小心眼。施嘉意暗自腹诽。

“你……”陸垣也語氣平靜，問施嘉意，“為什麼上學都不去食堂吃午飯？”

施嘉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是班長。”陸垣也一副“因為我是班長所以有義務關照每一位同學”的表情，理所當然地盯着施嘉意。

施嘉意：“我就是純不愛吃午飯，你放過我吧！”

“午飯是人類重要的一餐，不僅能夠補充早上消耗的身體熱量，還能為下午的工作、學習、運動等提供熱量消耗基礎。”

“哦。”

“還有，不吃午飯會導緻貧血，可能增加12%的死亡風險。”

“……”能不能别咒我了！！！

貨架琳琅滿目，面包口味迥異，紅豆沙的，海鹽焦糖的，鮮甜肉松的，原味奶香的……

一應俱全，全不是施嘉意愛吃的。

最終，施嘉意精挑細選，帶走了印着小熊圖案的紫米面包。她掏出校園卡結完賬，頭也不回地邁出小賣部。

晴空萬裡，似沁水晶體通透。榕樹下光影斑駁，少女靜靜地站在垃圾桶旁，“刺啦”一聲撕開了塑料包裝袋。

垃圾桶另一側的人也跟着“刺啦”一聲撕開包裝袋，慢條斯理地吃起面包。

施嘉意忍無可忍：“你到底為什麼要跟着我？你明明可以去吃午飯的啊？”

某位有樣學樣人士：“沒跟着你。”

施嘉意火冒三丈：“明明就有！你大中午不跑去吃飯跟着我吃面包幹什麼？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可以去食堂，也有在小賣部吃面包的權利，你無權幹涉我的就餐選擇！”

“知道。”陸垣也鎮定自如。

對方情緒越穩定，施嘉意就不爽。最終，她丢下一句“随便你”扭頭回了教室。

連面包都沒吃完。

下午發最後一門數學卷子。

簡文心在第一排發卷子，白花花的卷子就和春日蝴蝶似地，在座位之間前後翻飛。

“小施，你這卷子……”何思姝替不在位置的簡文心傳卷子，看見寫着施嘉意名字的卷子後有些遲疑。

“怎麼了？”施嘉意咬着半塊餅幹，探過頭去看。

何思姝兩隻手抓着卷子，那卷子的角落有很深的抓痕，怎麼看都不像是批閱時出現的問題。何思姝目光驟然冷了幾個度，向施嘉意前排的幾人望去。

事件的主人公卻絲毫不在意，大大咧咧說：“沒事，沒事，試卷壞了不影響分數，我這可是135的卷子，受點傷也無傷大雅！”

“……嗯。”何思姝沒再說話，手中的筆卻握得緊了幾分。

施嘉意性格大條，能說“沒事”就絕對不會追究任何人的問題，能幫得上忙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樣的性格在沉默的高中太過顯眼，隐晦不語的競争關系裡，施嘉意就像個整天笑嘻嘻的另類。

但她的成績名列前茅，樹大招風，有人喜歡自然有人怨。

高中的關系，說簡單也簡單，運氣好的話還能遇到一輩子的摯友。說複雜也複雜，歡聲笑語下常年暗波湧動，A01班的學生換了一批又一批，嬉笑打鬧後的悄然凝視卻依舊不變。

昨天兩人還在熱情高昂地讨論哪個動漫角色好出cos，哪個歌手是時代眼淚，明天成績一排榜就可能暗中滋生妒忌，原先的熱情也在轉瞬之間化為沉默，連接課桌成為紮在兩人心頭的一根軟刺。

刺雖小，但足夠膈應人。

“給你。”陸垣也給施嘉意遞去橡皮，“你擦擦？”

“謝謝，你真好……”施嘉意也許是覺得肉麻，最後又加了個帥哥。

陸垣也别過腦袋，施嘉意追着都來不及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她轉念一想，男孩子嘛，逗逗就逗逗了，又不會少塊肉。

簡文心不愧是文科閱讀理解接近滿分的娃，一看施嘉意的試卷就差不多了解大概：“你啊，被人惦記上咯。”

施嘉意立刻轉換委屈巴巴的語氣：“你倒是不惦記我，一回家就沒了影。”

“我哪比得上你們這群天賦怪，周末我都泡在補習班，回家時間比平時還晚……小施寶寶，你再漂亮，姐姐也沒時間惦記你嗷。”

簡文心從書包夾層掏出兩塊餅幹，夾着嗓子扮戲精，“分你一個，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這一回……”

施嘉意挑了碎半隻角的那一塊：“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