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晚上因為複盤自己能力不足而流淚的時候,每當我想着‘我是不是太玻璃心不适合做演員’‘要不還是滾回家裡找個安穩的班上’的時候,每當我因為外界的打擊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每一次,每一次懷疑和不堅定的時刻,我都會想起那時候您對着屏幕鼓勵我們說的話……”
項芫的聲音染上哽咽的濕意:“我想着,我這樣執拗的人,不信人有上輩子,也不信人有下輩子……我想,我想就如您所說,我隻想在這輩子盡情地在夢想這條路上狂奔。在無數個懷疑和被懷疑的日子裡,有一部分的我因為您的鼓勵一直默默堅持着,一直一直因為您的存在而相信着。”
“那時候,我告訴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有幸能見到您,我一定一定要和您說聲謝謝。”項芫的淚水挂在睫毛處,一粒一粒,緩慢地順着臉頰流淌。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出現,帶給我,以及所有和我一樣喜歡您的人……帶給我們在沉默而孤寂的時光裡前行的力量。”
良久,施嘉意擡起相機,顯示屏跳出項芫的照片。她将顯示屏那面朝向項芫:“你看這張照片的角度。”
項芫擦擦眼淚,在看清那半個手掌大的屏幕後滞了兩秒,而後将腦袋埋進了胳膊。她的胳膊很纖細,大概是為演上一部戲過了不少隻能吃白菜葉子的清淡日子。
遠處的高清攝像鏡頭漸漸對焦施嘉意的屏幕,那如火幻夢的光影裡,項芫側着臉,半垂眼眸,總是在大熒幕上舒展的墨眉,此刻微微擰起一個弧度,在溫潤的眉眼間透出一點決絕的光亮。
那是獨屬于項芫的一點光亮,以遙遙無期的孤獨為盛風,揚起她輕盈的靈魂,如同夜裡因劇烈燃燒而迸射的火星子,雖渺小,卻也有往天上竄的野心。
項芫流着淚,嘴角卻是上揚的:“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刻……”
紀岚定位綜藝調性時,本計劃着将保護自然環境作為主打理念,如今卻生出溫情向治愈向的标簽。
當晚,施嘉意發布項芫的照片,并配文#左臉也是完美角度^^#。
評論區瞬間被兩家粉絲輪流攻陷。
【叫朋友太親切,叫網友太陌生,叫知己太過分,不如就叫老婆!晚上好我的新老婆~】
【女神你到底和天使有什麼區别嗚嗚嗚嗚】
【年少不知春老師的好,現在把春老師當心寶!!!】
除了發瘋呐喊的粉絲,還有一些暖心的評論。
【果然隻有女孩子才最懂女孩子……真的别太好哭了】
【女攝的鏡頭好溫柔啊啊啊春老師簡直是我新晉女神——】
【春老師和圓子真的嗚嗚嗚嗚看得我眼淚嘩嘩……】
施嘉意還沒翻幾頁評論,門外就響起克制的敲門聲。紀岚在門外問方不方便進來,施嘉意立刻意識到門打開會是什麼情況。
她随手披了件針織外套,飛速撈起窗台的梳子把打卷的頭發理順。擦個口紅,戴上眼鏡,一氣呵成大跨幾步到門邊,最後故作悠閑狀打開門。
果然,兩個碗大的鏡頭對準了自己。
“是有什麼事情嗎?”施嘉意問。
紀岚站在鏡頭之外:“明天節目組給代價安排了不同的任務,春作詩老師您要不先抽個簽?”
施嘉意定了定神:“……這裡面不會有地獄級别的吧?”
“都是些日常任務啦。”
施嘉意:“……可是你笑得有一點奇怪喔。”
紀岚斂起笑意:“這樣呢?”
施嘉意:“……感覺更奇怪了。”
她心下懷疑,卻還是對着鏡頭抽了張紙條。打開後微怔兩秒,她将紙條翻過對準鏡頭:“找小鹿完成合影的随機性不亞于我明天中五百萬彩票。”
現場的人都被她獨一份的冷幽默逗得笑出聲。
施嘉意扶額:“我是最後一個抽簽的嗎?”
紀岚:“是第一個。”
等施嘉意回房間合上門,節目組的鏡頭突然對焦紀岚的手。那雙幹淨的手緩緩打開剩下的紙條。
每一張米白的紙張中心,都寫着同樣的話語。
「在日落之前,完成與野生小鹿的合影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