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友,久等啦。”
王瑾瑜一邊收拾桌子,王導一邊開口道。
袁黎黎笑意浮在面上暗道,你還知道久等了啊,一盤棋下了半個小時,人家荊一水周公都見過一回了。
“怎麼會?剛才見王老您和那位前輩下棋,對弈十分精彩,我們在一旁都看得緊張了。”
袁黎黎雖然心裡吐槽,但面上還是假裝微笑,說得她自己都快信了。王瑾瑜拿出帕子來擦了擦自己的手,坐回到位置上。
“是嗎?我倒是看那位荊小友,睡的很香呢?”
王導端起的茶杯擋住了他的臉,袁黎黎看不見表情,但從語氣裡,她聽出了打趣,低聲跟一旁的荊一水道:“都跟你說了,不要睡得太明顯了吧~”
“咳咳,”荊一水聞言正色道,“抱歉了王老,實在是,你們下的棋太無聊了。”
袁黎黎扶額,心裡暗道,完了。這還沒跟人打好交道呢,荊一水好話都不知道說一句。她戳了戳一旁的王瑾瑜,示意讓他趕緊幫忙說兩句緩和一下尴尬的氛圍。
誰知,王瑾瑜隻是看了看他,假裝很忙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開始掏出帕子擦了起來,一副“看不見我”的樣子。
“哦,怎麼個無聊了?”王導放下茶杯,目光盯着荊一水。
袁黎黎怕他說話太直,低聲提醒道:“你好好說,别再說一些惹人生氣的話。”
荊一水輕聲“嗯”了一下。
不過袁黎黎從他接下來說的話就知道,那一聲“嗯”隻是一個敷衍。
“很明顯王老你下不過那位前輩嘛,那位前輩明裡暗裡都在讓着你,看起來那位前輩在官場應該沒少挨你的教訓吧?”
王導眉毛一挑,“哦,這你都能看出來,繼續說?”
荊一水繼續道:“你早就得到消息我們幾人今天會到,但還是在今天見那位前輩。我猜啊,應該是……”
荊一水低頭思考,一旁幾人都在等着他的下句。
“實在沒時間,對吧王老?如果不是實在沒空,又怎麼會特意選在這個時間點呢,還害得我們等這麼久。”
聞言,幾人紛紛貢獻出白眼三雙。
王瑾瑜停住的手繼續擦着杯子,王導停住的手繼續往嘴邊送茶杯,袁黎黎停住的手忍不住扯了扯荊一水的衣角。
“不是跟你說,少說些讓人生氣的話嗎?”
荊一水一臉無辜,“這些話,很讓人生氣嗎?”轉頭又對王導說道,“反而是王老,明明知道我們要來,還要我們幹等,這才是讓人生氣嘞。”
一旁擦杯子的王瑾瑜坐不住了,出聲道:“家主已經和二位打過招呼了,是瑾瑜沒有招待好二位,請家主責罰。”
還沒等王導說話,王瑾瑜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一系列操作絲滑迅速,袁黎黎和荊一水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嗯……那個瑜公子……你先……”
王瑾瑜“撲通”一聲跪下去,袁黎黎聽着都痛,剛想出聲讓他起來,便聽王導在一旁說道:“嗯,知錯就好,起來吧。”
“多謝家主!”
袁黎黎和荊一水四目相對,王瑾瑜何錯之有?
袁黎黎心下暗道,這王府好大的規矩!看來一會兒說話得更加小心一些。随後又盯了荊一水一眼。
“聽說,你們二人去天玑洞找到了一張羊皮卷,圖案和我王氏族徽有關?”
王導放下茶杯,抿了抿茶水中的茶葉吐了出來。
荊一水從懷裡拿出了那張羊皮卷遞給了王導,“就是這個,王老。我們看不懂這上面的圖案有什麼意思,你能看懂嗎?”
王導接過羊皮卷仔細端摩了起來。
袁黎黎一旁補充道:“這圖案雖然是王氏家徽,但與我們熟悉的另一張圖案格外相似。”
王導擡頭,“哦?什麼圖?”
“雲水圖!”袁黎黎道。
王導的眼神察覺不到地頓了一下,随後又低頭看起了羊皮卷。“聽過,不過那東西沒人見過,你怎麼知道它和王氏族徽有關?”
袁黎黎和荊一水不語。
王導觀察了一會兒,把羊皮卷受了起來遞回給荊一水。
“這張圖上面所畫的,的确是王氏族徽,但每一幅圖又有幾分差入,你們把那每一幅圖的差入的點連在一起看看,是什麼?”
聞言,荊一水把那羊皮卷攤開在桌上,袁黎黎和王瑾瑜三人湊過來探頭看着。從第一幅圖到第十二幅圖,每一幅圖當中不一樣的點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看上去像魚,又有點像鳥兒的圖案。
“這……是?”袁黎黎道。
三人皆是疑惑的表情。
“這是‘鲲鵬’。北冥有魚,其名為鲲。化而為鳥,其名為鵬。在道家的觀念中,從鲲化作鵬,從南冥遷徙到北冥,跨越廣闊天地追求自由的力量,正如我王氏中人為國為家的志向抱負。”
王導講到一半,袁黎黎眉頭皺起,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王導還能随時随地開啟演講。
“想當年,我王氏先祖,因為直谏天子被廢為庶人,若不是靠着遠大的志向抱負和堅持,又怎麼會有王氏風光的今天。所以先祖留下這張圖,就是為了警醒我們王氏後人,不可放棄自己,定要時刻注意家族榮譽和家族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