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來到級長車廂時，雷古勒斯已經坐在那裡了，他是斯萊特林五年級的男級長。這當然在所有人包括格蘭芬多的意料之中，大家平靜地相互打過招呼，除了六年級的男級長伯斯德兢兢業業地吹捧，車廂裡沒人對此發表感想。
維多利亞和莉莉來得有些晚，伯斯德如同失控的膨脹咒一樣的誇贊已經讓雷古勒斯面露不渝。
“好了伯斯德，聽了你的話石像鬼的眼裡都要流出糖漿，在我們這間小小的車廂被淹沒之前，收收神通吧。”
維多利亞聽見好幾道被憋回去的悶笑聲。
她走過去，伯斯德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僵硬地笑了笑，終于閉上那張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嘴，讓開了位置。
“真是丢人，格林格拉斯怎麼不阻止他？”
“伯斯德家依靠馬爾福奪走了一個格林格拉斯看中的港口。”雷古勒斯坐在她的右手邊，肩膀傾側，靠近她低聲說。
“哦，格林格拉斯再也不用繼續跟那個蠢貨交好了。”
雷古勒斯悶笑一聲：“這件事是我在一場聚會上得知的——西裡斯離開家，一些交際落到了我頭上。所以抱歉，我沒能去赴約。”
他笑不出來了，聲音轉而低沉。
維多利亞很驚訝：“沒事，你道歉好幾次了——我以為你早該是默認的繼承人了。”他們是眼瞎才看不出西裡斯除了年長和貌美毫無優勢嗎？何況小獅子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哦，難道是一些以聯姻為目的的聚會？”她腦子轉了轉，迅速補充。
“如果是這樣，人員組成也不會一樣啊。”如果西裡斯本來要參與的的确是一些“相看會”，那對象應該是一些更強勢的繼承者女孩，而屬于雷古勒斯的“相看會”不會選擇她們。
雷古勒斯搖了搖頭，“西裡斯很優秀，沃爾布加在他離家以前從沒放棄過。”
哦，合着真眼瞎啊。
維多利亞點點頭，沒把刺激性更強、更沒禮貌的話說出口，在她看來，布萊克家族這是在一個闆子裡套久了。
哪怕一個“叛逆”地選擇格蘭芬多、堅定且從一而終地表達抗拒、永不妥協地站在另一邊，隻要他是被選擇的長子，他永遠是能回頭的繼承人。
哪怕一個是完美的斯萊特林、心性堅韌且能力出衆、主動背負起責任，隻要他不是被選擇的那一個，在老頑固們的眼睛目光偏離之前，他永遠是一個備選項。
啧。
級長們的分工會議并不複雜，兩位學生會長很快宣布他們可以離開。
維多利亞心不在焉地避開伯斯德往外走，思緒連篇，她最近看待事物的角度有點偏，總是忍不住往交易與消極的方向考慮問題，比如布萊克家族，或許還有一個被忽視的愛的因素在起作用。
-
之前是她和莉莉一起巡查，按照規定這一學年應該分開和盧平組隊，雷古勒斯和兩邊商量換了搭檔跟她組隊。一般來說同一學院不會被允許搭檔，但他成功了。
“是赫奇帕奇的學生會會長比較好說好，”雷古勒斯摩挲着魔杖，神情有些古怪，“他看上去十分……樂見其成？”
維多利亞搖搖頭，她也不懂：“巡邏吧。”
和莉莉打了個招呼，兩人就往列車後部去了，間隔稍有岔開，但行動間魔法袍扔會相互摩挲，柔軟的布料貼合又分開。
莉莉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翹。從種植園分開後沒幾天，維多利亞就在信中跟她分享青春期心事，說自己要不要找人約會之類的。
莉莉知道維多利亞挺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的，但目的有點詭異，她會通過觀察自己狀态的方法，思考推敲自己的情緒問題。比方說，維多利亞最近幾天有點持續性頭疼，排除疾病問題後，她會立刻想辦法散散心，“這件事持續太久了，我大概有點焦躁？”維多利亞這麼說。
大概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
有點可愛吧，反正莉莉覺得萌死了，笨拙的樣子和平時那個似乎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她形成詭異反差，莉莉面對這時候黑眼睛裡寫滿了茫然的維多利亞，别提多心軟了。
收到維多利亞又開始“讓我試試是不是這個問題”的信，莉莉笑過之後就疏導她，問問她的不安、了解她的内心感受，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的真實感受”。
莉莉認為無論如何探索自我本身就是成長的一部分，永遠在試圖生長的維多利亞需要這種自我感知，所以傾向于鼓勵她這樣做——事實上維多利亞在正式做出決策之前還是很願意聽聽别人的想法的。
想着想着莉莉又開始笑了，多可愛的小女巫啊~
-
維多利亞路過時詹姆正在買小零食，姐姐的味道像心跳一樣在耳道中震動。
“嘿！”詹姆扔過去一盒比比多味豆，她挺喜歡開盲盒的。
維多利亞轉身，立刻抓住盒子的卻是雷古勒斯，他眉頭微擰，像是馬上要端起級長架子教訓人了。
“用得着你獻殷勤嗎？”詹姆撇撇嘴心想，看他意識到東西是自己扔的之後，就後退半步做出不插手的樣子，莫名開始不爽。
維多利亞從雷古勒斯手裡接過比比多味豆，打開分了他一個，詹姆更不爽了。
維多利亞接着自己拿了一顆，把盒子遞回給詹姆，笑着眨眨眼：“巧克力味，我運氣不錯。從車廂出來沒帶包，就放你那兒吧。”
詹姆的小情緒就像膨脹起來的棉花糖，立刻被姐姐清澈的笑容澆濕、融化了。
“好吧，”他故作遺憾地聳聳肩，拿着盒子晃了晃，“别忘了。”
心情愉悅的詹姆馬上被生活予以重擊，旁觀了一切的彼得在回到車廂後感慨道：“小布萊克是不是對維多利亞有想法？從那些純血的角度想，她也十分值得關注啊。”
西裡斯的笑聲戲谑又輕佻：“一個來自斯萊特林的純血，那麼~~優秀，家裡還很有錢——你說得對彼得，可不是長在老古闆們心坎上了？”
詹姆瞬間耷拉的臉被萊姆斯看到，他溫聲笑道：“事實上選擇獨身的巫師很多，維多利亞的重心顯然不在這上面。”
希望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