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水流淌在光亮的刀身上,折射出珍珠般的光澤。黑雪細心的為佩刀雪淵清洗,擦拭灰塵。
昨晚沒有人抓住佐伯又三郎,反而讓佐佐木和亞久裡喪了命,對此浪士組的衆人有的痛心疾首,有的事不關己,有的冷眼相對。
“對不起雪淵,又要讓你沾上那些肮髒的血。但是他們居然用哥哥的血來做這麼卑鄙的事,我實在……無法原諒!”她把雪淵捧在懷裡,述說着不為人知的悲憤。
為了消滅佐伯又三郎那隻羅刹,衆人再次整裝待發,走進吞人的夜色裡。
黑雪婉拒了原田的邀請,選擇了單獨行動。血的氣息在空寂的街道上如一縷絲線,對鮮血十分敏感的黑雪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羅刹。
他在啃咬着一個女人的脖子,吸食她的血。
黑雪無聲地走過去,她拔出雪淵,刀身在幽深的巷子裡散發着藍光。旋即她握住雪淵的刀刃,用力一劃——她的血瞬間覆蓋了雪淵的光,刀身披上了一層漆黑的外衣,亦如同她。
羅刹松開了女人,強大的氣場讓他臉上呈現出瀕臨死亡的恐懼。
黑雪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冷酷地說:“說吧,你想怎麼死?”
“啊——”他驚恐的怪吼一聲,手腳并用飛快的爬上屋頂逃跑。
黑雪冷冷看了一眼他逃跑的方向,身體輕輕向上一躍,飛快地跟上了那個四處逃竄的身影。此刻她不再需要壓抑着自己的力量,金色的花瞳無聲地在她的眼眶中流轉,花瓣一簇簇綻放,如同百花齊放又仿佛岩漿沸騰,美又驚駭的令人窒息。
每一片花瓣都是她看見的命運,所以無論天涯海角,她都能輕易掌控。
黑雪不費吹灰之力抓住了佐伯又三郎,他跪地乞饒,居然還保留着一些人類的意識。黑雪毫不留情的砍掉他伸來的雙手,羅刹的自愈能力很強,不一會兒就長出白骨,生出血肉。
黑雪舉刀将他釘在牆上,他動彈不得,痛的哀嚎大叫,傷口處發出嗞嗞聲的焦煙。
黑雪蹲下來,平視他血色的瞳孔、青黑的面皮、尖利的獠牙,她厭惡的看着他,說:“如果你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他像是聽懂了,搗蒜一般的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佐……佐伯……”野獸般嘶啞的聲音裡依稀辨認出一些人語。
“那你還記得你昨晚殺的人嗎?”
“……不……不知道……”
“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人的血嗎?”
“……不……不知……道。”
“那是誰讓你去偷變若水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在心中推敲了很多遍,卻無法确定。
羅刹青面獠牙的臉突然僵住了
“你不說也不影響……”黑雪站直了身體,拔去釘在他肩上的雪淵。羅刹僵硬掉的面皮上終于浮現出一絲人性化的如釋重負。
在殺神面前,就算是羅刹都毫無反抗之力。
他喘息着,似乎為自己的釋放感到欣喜若狂。羅刹的獸性在侵蝕他的大腦,嗜血的渴望讓他神志不清。
“我不殺你,但是馬上有人來解放你。”黑雪冷酷地微微一笑,轉身走進旁邊的漆黑的胡同。
“沖田先生,羅刹在這裡!”龍之介提着油燈,照亮了這個角落。
“你退開。”總司展開起刀式青平眼,對戰羅刹。
羅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逃離虎穴現在又入狼窩。為了生存他發起狂來,一躍而起撲向總司。
總司揮刀躲開,他的刀法又快又準,砍中了羅刹的腹部。羅刹奮起反撲,總司矮下身來,砍斷了他的腳。倒下身體的羅刹反而向前撲向沖田的方向……
“沖田!”龍之介扔過來一個木桶,砸在羅刹的面門上,阻止了羅刹的偷襲。
腳上已經長出白骨的羅刹憤怒的撲向龍之介。
“噗——”兩刀,總司從後面一刀砍掉了羅刹的脖子,一刀刺穿了他的心髒。
無頭羅刹鬼倒在了血泊裡,就如昨晚的佐佐木和亞久裡,因果報應。
“在這一邊!”浪士組衆人聞風趕來。
“别讓任何人接近這裡。”土方一邊部署一邊誇獎收刀的總司,“幹得好。”
“我可不是為了得到土方先生的表揚才殺他的。”總司面無表情的走出巷子,自從那次大鬧一場後,他們的關系似乎也冷淡了,總司更加獨來獨往。
“井吹也不是完全礙事。”總司懶懶的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然後,他修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燈紅酒綠的島原。黑雪等他們走遠了,才從另一條路轉回屯所。她換下一身腥臭的衣服,打算提着雪淵去水井邊清洗。
想不到山南和總司也在,她想了想還是暫時避開了。
“山南先生今天說那些話,就是想讓我砍了那個羅刹吧。”伴随着簌簌流水聲,總司平淡的聲音想起,洗刀時反射的粼粼波光,溫柔的在他絕美的臉上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