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有絕對的能力保護好最重要的人了。
“花水,我拿到免許皆傳的段位了!”宗次郎對着空無一人的和屋大喊。
腳下順風飄來一張白紙【恭喜。宗次郎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找我,又是想要什麼?】
宗次郎笑嘻嘻地摸索過來,觸摸到花水的位置,接着一屁股挨着她身邊坐下。
“這都被發現了。”宗次郎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其實心裡正懷着一些小九九。
【那是自然,你每次都是這樣。】花水潇灑地丢給他幾個字。
“嗯……我想要……”話音未落,宗次郎一個大力把近在咫尺的花水攬進寬闊的懷抱。
宗次郎抱地那麼緊,花水無奈地掙紮了幾下後,隻好由他去了。
軟玉在懷,宗次郎的笑容越發明朗,他低頭把臉埋在花水的頸間,輕輕嗅着。
“花水,你好香。”那是一種奇特的清香,比櫻花的香味更悠長,比菊花的香味更清雅,讓他沉淪,從此不複。
花水動了動,把後腦勺對着他。
他輕聲笑了笑,貼近她的耳朵,呵氣如蘭:“花水,我喜歡你……”
在他如此含情脈脈的深情告白之下,花水居然無動于衷。宗次郎無奈仰天長歎,果然,花水還是不明白他所謂的喜歡吧?
不過沒關系,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宗次郎如此順理成章地以為,他和花水還會有很多時間的……
某日。
“怎麼了?”宗次郎皺起好看的遠山眉,習慣性地把纖瘦的花水抱在懷裡。
花水沉默了很久,才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寫着,【今天我在試衛館的門口等你回來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宗次郎有些不明所以,沒有人看的見花水,宗次郎以為花水的“發現”隻是被人碰到了之類的事。以前也有發生過這種事,還有人亂傳鬧鬼的戲言。
【好像是一個外來人。】花水顯得心不在焉。
宗次郎不知道花水為什麼對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隻好好言相慰,讓她忘掉這些煩心的事。
宗次郎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齋藤一,從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命運就已經不受控制地纏繞在了一起。
這一年的冬天,江戶異常寒冷。
宗次郎軟磨硬泡、非要和花水擠一個被窩。面對宗次郎無害的笑容,遲花水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不一會兒,宗次郎就傳來了均勻地呼吸聲,花水輕輕撫摸他的頭發,是不是自己太慣着他了?
至今想起宗次郎那句“我喜歡你”,花水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砰——”有重物猛然砸中牆闆的聲音。
現在深更半夜,外面還在下着小雪,會發生什麼?花水蹑手蹑腳爬出被窩,她根本不怕被别人發現,因為沒有人看的見她,除了那個目光孤獨的少年。
她小心地拉開推拉門,寒風撲面而來,她卻恍然未覺。
門前的那一小片雪地上,出現了一個女人……她有着長長的及膝的秀發,淡紅色瞳仁的杏眼,還有……煙霧一般缥缈的雙腿。
砸中木闆的,是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刀,刀鞘上镂刻着花與藤。
一瞬間,時空重疊,記憶交彙。
眼前的一切未變,可一切都不一樣了。
花水推門走出去,在走廊上看着那個雪地裡的女人。她的額頭發燙,露出一塊豎瞳般扭曲的圖紋。她透明的身形,在那赤紅圖案的閃爍下,一點點鮮明起來,袅娜飄逸,變得和常人無異。
“安……”花水的聲帶久未出聲,有些沙啞。
“你沒事吧?”安靈平靜地瞧着她,“我沒想到你那麼莽撞,直接穿過那黑衣人留下的時空蟲洞,還不知道他留下什麼陷阱等你……”
花水點點頭,她一揮手,兩人就置身在一個隔音的結界内。
“我給你造了一個暫時的軀殼,不知道你滿不滿意。”安靈嘴上說着卻紋絲未動。
花水微微皺起眉頭盯着她。
安靈無奈笑笑,說道:“小雪,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明的嗎?”
花水冷豔的眉宇皺的更深,“說明什麼?”
安靈歎了口氣,“你失憶不怪你,可他的存在極有可能影響到你的劫數,難道你就不想了結他嗎?”
花水的身體明顯一顫,不是因為天寒地凍,而是因為她身後屋裡的那個少年,“劫數?”
“别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小雪你……”安靈微微眯起淡紅色的眼睛,“你擁有着勘破命運的眼瞳,你會不明白麼?”
“究竟是不是他……還未确定。”花水抿緊下唇。
兩個人緘默許久。
“小雪……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花水沒有說話,轉身推開門走進屋子裡。
屋裡很溫暖,宗次郎的呼吸聲那般甯靜,讓花水恍惚間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那不是,安靈此刻就在她的身後。
到底哪個才是夢境?是這相依相伴、純真無邪的八年?還是一直以來無法擺脫的腥風血雨?
花水伸手覆上宗次郎俊美精緻的容顔,另一隻手上,水分凝結,化作冰刀。
隻要一下,這段孽緣就會終結,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少年就會消失。
“花水,我喜歡你……”曾幾何時,你這麼深情款款地對我說。
或許花水對你也是有感情的,宗次郎。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躊躇不決、下不了手。
花水無力地垂下手,冰刀應聲粉碎。
那粉碎的,還有隻屬于花水和宗次郎的回憶。
她是夜涑雪,隻能是夜涑雪,背負着沉痛的命運,在荊棘上行走,每一步都置之死地。
“在查清楚那個人把我引來這裡的目的之前,他還不能死。”夜涑雪甩袖起身,冷漠地說道。
“這是你的選擇,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安靈的笑有些落寞,像是想起來遙遠的往事。
涑雪垂眸,默不作聲。
那劫,她替他擋;那命,她替他扛。
隻要護他一世純真,前程似錦。償還她所負他的,這一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