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極緻的痛苦。
這種感覺跟普通的戰鬥不同,而是那種宛如印刻在他靈魂上的、足以讓他痛苦到跪在地上不停喘息,眼淚順着嘴角無疑是留出的難受。
他曾是擁有谲詭術式、通過不斷更換□□來操控曆史的強者,由無數術式的傳承在時間長河中遊刃有餘,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不可逆轉的終結。
“為什麼······”
羂索不明白。
“這不可能……?”
羂索猛然運轉體内殘存的咒力,試圖掙脫這未知的束縛。然而,因果的鎖鍊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他的脖頸,宛如命運的鐵律,将所有掙紮的可能性徹底抹殺。
他曾藐視天命,掌控千年的曆史,讓無數術師與詛咒成為自己手中的棋子。
他曾主導輪回,策劃世代的陰謀,以自身意志改寫人間的規則。
他甚至以為自己超越了生死——可最終,仍逃不過命運的審判。
“你答應我,要行善積德的。”
江州早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帶情感,亦無任何憐憫。那是他曾無數次無視的“因果”,是他自以為能夠駕馭、操控、玩弄的規則。此刻,這股無形的力量終于展露獠牙,以無法逆轉的方式向他宣告:
玩弄人心的老家夥,你的大限已至。
羂索瞪大了雙眼,塵封了千年的記憶順着這句話一點一點複原,saki,崎,也是咲。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你向我索命來了?”
“你不明白嗎?”江州早紀的語氣相當淡然,“你因為我種下的善因活着,此時也将因為自己的惡果死亡。在時間線重疊時,所有時間線的因果鍊斷裂,死亡對于你來說是無法逃避的事情。”
“······”羂的手指微微顫抖,想要抓住什麼——但抓住的,隻有一片虛無。
□□正在崩壞,咒力正在消散,記憶正在斷裂……
羂索終于意識到,他這一生策劃的一切,終究隻是一個笑話。
千年的時光,在命運的長河裡,不過是昙花一現。
“是因為時空麼?”他的眼前已經看不見東西,隻剩下渺茫的一片鏡光。
江州早紀否認了這一點:“時間與空間隻是人為賦予的概念。但命運流轉,因果報應不爽,你所做的善事惡事會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你的靈魂之上。你曾經的一絲善念讓你救了我,但你的惡念也同時殺死了我。”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若有來生,羂索,做個好人吧。那是你答應我的事情。”
羂索已經徹底失去了□□。
夏油傑的□□随着這縷微光消失在空氣之中,而羂索的意識也逐漸升天。在意識消散之前,他意識到自己随口答應的一句話竟然成為了一種束縛——他玩弄人心,卻也被命運懲罰。
罷了,罷了。
他曾在因果上欠她太多,這次就随她去了吧。
活了千年的老妖精在此刻終于釋懷。他不再糾結于改變人類,也不再糾結于所謂同化,那已經不是他能操控能關心的事了。
對于羂索而言,他贖罪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這就······死了?”虎杖悠仁瞪大了雙眼,看着面前如同被融化消散一般的羂索,目光有點呆滞。
這麼強勁的敵人,他甚至都不知道早紀是怎麼做到的,就這樣結束了?
“那五條老師怎麼辦?”還有人能把他放回來嗎?
然而羂索的死亡并不算什麼,因為眼前還有一個足夠強大的敵人——裡梅。
看到羂索的死亡,裡梅如同瓷娃娃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些許裂痕。雖然他看不上那個家夥,但是他好歹對宿傩大人的複生計劃有點幫助,眼下的情況不妙,四大特級咒靈全部死亡,再加上羂索······
恐怕今天原定計劃的死滅洄遊是無法開啟了。
啧。
裡梅面色不虞地“啧”了一聲,深深地望了一眼虎杖悠仁的方向,拜别宿傩大人後準備先行離開,但是比他更快的是——
如同世界盡頭一般蒼藍的力瞬間吸引住了他,他被這股強大的足夠毀滅一切的力量瞬間包裹着,咒力爆發的瞬間,裡梅感受到了莫大的疼痛,還有屬于強者的威壓。
唯一能夠使用這個術式的人是——
五條悟?!
裡梅轉過身,看見五條悟的瞬間臉色變得相當差勁。他看着面前所謂最強的男人,嘴上罵了一句,“那個老妖精的東西也不怎麼靠譜嘛。”
不是說能夠封印住五條悟?怎麼這就讓他出來了?還是那個咒具和羂索的生命綁定了?
這個問題虎杖悠仁也問了出口。
看見五條悟歸來的衆人瞬間松了一口氣,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突然間沉靜了下去,衆人對他強勁實力發自内心的信賴從來不做假。
而虎杖悠仁在看見五條老師的瞬間就驚叫出聲,欣喜若狂:“五條老師?!你怎麼出來了?!是因為那個家夥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