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馬騾都被林易他們先帶回來了,隻留了些牛驢在後面,但要拉大宗行李,還是不夠,林易早已和镖局談妥,租用他們的車馬,并再雇镖師押镖。
車隊到時臨近晌午,镖師們在林家用了一頓飽飯,拿了銀錢便離開了。
院子裡簡單分着行李,福順則向林智林易禀報情況。
他才放出風聲要賣地,便有好多家來詢問,福順按着先來後到,和最先來問的人家談了,對方誠意很足,給的價也實在,很快就談妥到衙門裡辦好了過戶文書。
商鋪出手時間長些,主要是一間位置一般的耽誤了時間,連着兩家都沒談攏,好在長安繁華,位置再不好也有得是買家。
田産商鋪都出了手,期間和魏家簽好了宅院的租賃合同,行李也都打包好,一切就緒,福順又前後梳理一遍,見确實無遺漏,便啟程出發。
牛車速度本就慢,民道不比官道路況好,再加上路上天氣轉寒,有的地方下着秋雨,路便更加泥濘難行,路途雖坎坷,好在是一路無損無傷,行李和銀錢都平安帶回。
交待完情況,福順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給林易。
“小的在長安處理田産鋪面,周家老爺知道後來找小的,話中很不贊同老爺賣京中産業,還說若是缺錢,可先從他那裡拿。小的也隻能說是老爺的吩咐,周老爺無法,最後隻給了小的這封信帶給您。”
福順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把長安的産業處理掉,他近些年在外面做事,對家裡的收息還算了解,總覺得按照這個收益,應當不至于負擔不起老夫人的喪葬費用。但這是主子的安排,他照做就是了,無需問那麼多。
林易接過書信,卻沒立刻打開。他大概能猜出舅兄說些什麼,晚間再回信也就是了。
福順回禀完,便退下自去休息。
林智和林易一人拎一個錢箱子回自己家。
先前買地的錢還欠着自家媳婦呢,如今錢到手了,當然是先還上了。
西院正房,周佩甯正指揮人搬東西。
回來這麼多天,家具總算到了,她也可以大展拳腳布置房間了,還有林安瀾的房間,到現在家具也沒齊全,得趕緊安排上。
見林易拎着有些分量的錢箱子,她便知是來‘還錢’的。正房裡忙着放家具,二人便到林易的書房裡。
林易打開錢箱,裡面是一個個的金元寶加一些散碎銀兩。
将要還給周佩甯的錢拿出,數數剩下的錢,林易估摸着大哥那邊也是剩這麼多,兩邊加起來,便足以将先前望山看好的隔壁縣的田莊拿下。
他們現在在老家,物價比長安低了一倍不止,還不用出門應酬,錢放在家裡也無用,不如多置辦些産業留給子孫。
林易在書房現找了一個箱子給周佩甯裝錢用,合上手裡的錢箱,歎道:“買完地,手裡可是沒錢了。家無二兩銀呐!”
他本是開玩笑,但被此時來拿落在書桌上泥哨子的林安瀾聽到了。
她不知道隔壁縣田莊的事,還以為林易話中的‘地’還是先前買下的六百畝,問道:“咱家沒錢了嗎?”
林易‘哈哈’一笑,順着說:“是啊,家裡沒有餘錢了!瀾娘以後可要節省着花用啊!”
林安瀾雖然覺得自己也不出門,不買東西,花不了多少錢,但還是認真點頭。
林易和周佩甯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不再說錢的事。
林安瀾則在想,家裡沒錢,光節省可不行,還得能賺才行。開源節流,開源在節流之前,自然更重要。
她忽略了家裡有六百畝地的事,怎麼也不像窮人家。但就算想起,在林安瀾的觀念裡,田地也賺不了多少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在現代,糧價很便宜,若是不種植經濟作物,隻靠種普通糧食發家緻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林安瀾恰巧知道,古代對于田地種什麼也有要求,若是隻追求高收益作物而不種五谷,會有非常嚴重的刑罰。想來大虞朝也是如此。
而其實,林家隻靠這六百畝地也能過上富足生活,還能繼續供子弟們讀書。
全然不知這點的林安瀾思索着要如何開源。她不是沒有能賺錢的點子,問題就是這種點子太多了,她一時不知道選哪種合适。
林安瀾回到自己房間,對蓮心說:“我要午睡一會兒,蓮心姐姐也去休息。”
蓮心給她放下床帳,并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外間窗前做針線。
林安瀾并非真正的午睡,而是進了靜心書齋查閱資料。
感謝那位出版社朋友的好主意,讓她把藏書樓裡的書好好整理了一遍,建立了電子索引系統,找書方便快捷多了。
她打開電腦,找到技術類書籍分類,浏覽着書名,尋找目标和靈感。
最終,林安瀾将目光鎖定在一本名為?陶瓷手記?的書上。
回想一番在家裡見到的各類瓷器樣式和顔色,林安瀾眼前一亮。
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