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丫說:“對,你們别圍着瀾丫吵,都和她說話,她說不過來。”
林安瀾分糖的手一頓,瀾丫是什麼鬼?
“我叫林安瀾,你們叫我安瀾。”林安瀾說道,又想起家裡人都叫她瀾娘,補充道:“或者叫瀾娘。”
桃丫把剛到手的糖塊塞進嘴裡,歪頭道:“沒錯啊,我們叫女孩都叫丫啊!我叫桃丫,我大姐叫杏丫,二姐叫李丫。我們仨都是用果子取的名字。”
話音剛落,另一個女孩迫不及待站出來說:“我叫菊丫,我姐桂丫,是花朵呢!”
說着,還挺起胸膛,頗為自豪。
“我是燕丫,燕子的燕。”
“我是翠丫。”
……
小孩子們又開始七嘴八舌說起自己名字,逐漸吵嚷起來。
林安瀾捂住自己的耳朵,丫來丫去的,聽得她頭更疼了。
林安瀾大聲喊道:“停!”
聲音漸漸消失,林安瀾心累,感覺自己像在維持幼兒園紀律,早知道就不跟桃丫過來了,就跟在她娘身邊多好。
“你們還是叫我安瀾,我不想被叫丫。”林安瀾堅定說道。
“可瀾丫…呃…”桃丫覺得大家都這麼叫,林安瀾和大家不一樣,多不合群啊,想要維持自己意見,但剛叫出來就收到林安瀾的眼刀子,桃丫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小孩子中間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我才是蘭丫…”
林安瀾聞聲看去,見一個怯怯的小女孩縮在最後,臉上帶着委屈,見大家都看她,後退一步低下頭,開始啜泣。
林安瀾:你哭什麼啊喂,你願意叫丫就叫啊,誰也沒攔着。
林安瀾走到她跟前,往她嘴裡塞了塊糖。叫蘭丫的小姑娘猛地感受到舌尖傳來的甜味,才止住哭。
“你是哪個蘭?”林安瀾問道。
蘭丫一看就是個内向的小朋友,瞄了一眼林安瀾就趕忙移開視線,低聲道:“蘭花的那個蘭。”
“這就對了。”林安瀾一拍手,說道:“雖然我們不是一個lan,但是都叫lan丫也不行,不知道喊的是誰。所以你還叫蘭丫,大家叫我安瀾就好了。”
小姑娘們一想也是,兩個蘭丫要怎麼區分呢?那就喊安瀾好了。雖然叫起來别扭,但多喊幾次也就習慣了。
林安瀾松一口氣,好歹是擺脫了‘瀾丫’這個名字。
林安瀾拿着糖塊掌控全場,大家也慢慢對她熟悉起來。
沒多久,到了祭祖的時間,孩子們散開各找各媽去了,林安瀾也到了周佩甯身邊。
祠堂空間小,往年都是幾個族老進祠堂祭拜,其他人在外面,今年族長讓林智林易二人也進祠堂裡面。對此林氏族人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一系列祭拜流程過去,族長面對着族人,神情有些激動。
緊接着,人們就知道他為何激動了。
原來是林智和林易想在村裡建學堂,請先生教村裡孩子識字讀書。
族長剛宣布完這一消息,底下瞬間嘩然,都開始拉着身邊人議論,其中幾個少年更是眼前一亮。
林家灣沒有學堂,要是有餘力想供子孫讀書的,都是送到隔壁的徐家村去。
徐家村是個大村,有錢的人家也多些,便設了村學,附近村子的孩子也收,隻要教束脩都可以。
林家灣也有幾戶讓孩子讀書的,都是在徐家村上學。雖是隔壁村,但每天走路去上學,來回也需要半個多時辰。如果自家村子裡就設了村學,他們就不用來回奔波了。
族長揮手示意安靜,止住底下人的說話聲,讓林智來說開設村學的事情。
這件事本就是林智提起的,也和林易商議過如何修建,花費又要誰來承擔。
修建學堂的費用,先生的束脩,不能隻有他們一家出錢。既是村學,就是整個村子的事,每家每戶都要參與進來。
他家可以牽頭來做,也可以比别家多承擔一些,但若是他們大包大攬,最初定能收獲村人感激,但時日長了難免會被當做理所當然。
升米恩鬥米仇,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們早就知曉。
所以二人一番商議,決定修建學堂的材料他們來采買,但村裡每家都要出人工。
至于請先生的束脩,送孩子來讀書的人家也要承擔一部分。這樣一來,學堂可以建起來,村民多出一份孩子讀書的花費,但相比原來,已經節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