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男同終于遭報應了!大快人心!”
淩晨一點,黑漆漆的房間隻有靠邊沿的床頭亮着微弱的光,照亮遊長海略顯興奮的神情,一雙漆黑的眼珠子炯炯有神。
發出一聲激動的歡呼後,白天在公司當了一天牛馬還被老闆叼的他,此刻終于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從胸腔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睜着雙眼,暢快不已地想:
就該把他的作案工具沒收,好好一個大老爺們,不去找女的,真是腦子裡長泡了,專門去騷擾男主,這種人也配和我同名。
下一刻,他眼一睜一閉,世界煥然一新。
漆黑的房間瞬間轉換成亮堂堂,古色古香的房間,面前還有一個被綁住的……人?
唉?我居然這麼快就睡着了!
那個人在床上,姿勢還很暧昧。
難不成寡太久了,他都開始做這種夢了,還以為自己早就被牛馬生活榨幹了呢。
遊長海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腦海中各種想法和半夜精神抖擻的小貓一樣四處亂竄,意識逐漸回籠,他感覺手掌下肉乎乎沉甸甸的,分量十足,下意識順着輪廓摸了一圈。
好熟悉的輪廓,他自己好像也有一個。
他的手還在繼續動,摸到一半,遊長海的神情由輕松轉為凝重,摸完一圈之後,他簡直難以置信:怎麼會這麼大!這人做手術填充了吧。
科技,一定是科技。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種尺寸,太不正常了,除非長在他身上。
思緒紛然雜亂,遊長海耳邊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似乎壓抑已久,滿腔怒火直沖遊長海門面而來,瞬間将他炸了個回神:“遊長海!該死的斷袖變态!放開我!”
冀星洲已是氣急,再也顧不上什麼委曲求全,連日來被騷擾,積攢在心中的憤怒如火山噴發,頃刻間燃盡理智,他開始口不擇言地高聲怒罵:“你這種不學無術的草包活着隻會造孽!趁早死了才好,放開我,惡心!龌龊!下流無恥……”
“什麼?”遊長海被突如其來的謾罵弄得糊塗。
什麼叫“該死的斷袖變态”?
他遊長海活了二十幾年一直是鋼闆一樣直的直男,這個夢怎麼回事,怎麼還把他整成男同了?台詞還這麼熟悉。
他略微一思索,認為一定是睡前看小說的原因,都怪那個書裡那個和他同名的配角太讨厭了,不然他也不會夢裡還是這個場景。
耳邊的謾罵還在繼續,遊長海此刻終于真正回神,目光聚焦在前面門戶大開,衣衫單薄的男人身上,那人正咬牙切齒地罵他。
當他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立刻像被開水燙了一樣,滿臉嫌惡地把自己的右手拿起來,用左手狠狠地打了幾下,發出“啪啪”的脆響。
叫你亂放,叫你亂摸,難怪挨罵。
方才持續不停的謾罵聲在遊長海這番舉動之後陡然啞火了。
冀星洲眉頭緊皺,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死死盯住他的一舉一動,身體不斷掙紮,一些勒得緊的地方已經磨破了皮,滲出斑斑血迹。
遊長海将視線重新轉移到床上,思忖:床上這個一定就是男主了。
還真如原文所說——濃眉銳目,唇紅齒白,雖然衣着樸素,卻難掩蓬勃的少年意氣,漆黑的眸子裡隐隐流露出一些雖已盡力壓制,卻仍然無法完全藏匿的野心。
可堪一句絕世榮光。
現下這種場景,實在是過于暧昧了,起色心之人會趁虛而入,但遊長海豈是那等下作之人,身為讀者,他一直很喜歡冀星洲這個主角,即便是在夢裡,也見不得他被這樣作踐,當即走上前去彎下腰,大手一揮就開始解繩結。
二人靠得極近,冀星洲渾身緊繃,滿臉警惕,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把戲,明明剛剛還滿臉淫邪之色地對自己上下其手,被自己罵了兩句,不僅沒有動怒,反而還開始假惺惺地給自己松綁。
遊長海一邊解繩子,一邊觀察冀星洲的面容,心中啧啧贊歎,他從前做夢都是面容模糊的無臉人,沒想到這次居然有這麼高清的人臉,連臉上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冀星洲自然不會錯過他臉上的神情,那股發自内心的贊賞不含任何惡劣的色彩,一派純淨,與先前的神色形成鮮明對比,就好像,他在看什麼十分喜愛之人,叫他愣了一下,随即在心中嗤笑一聲,迅速否定這個可能。
一定是被這個混蛋氣糊塗了,都開始出現這種沒跟沒據的幻覺,這種人生在富貴人家當真是浪費資源。
同是遊家的孩子,大公子就和他完全不同,待人接物無不和善有禮,身形高大,剛中帶柔,周身氣度不凡。
遊長海專心緻志地解繩子。
不得不說,這繩子綁得很有水平,疏密适宜,松緊得當,應當出自專業人士之手,若非冀星洲用力掙紮,也不會在身上留下諸多血痕。
冀星洲剛剛得了自由,下一秒就從袖子裡掏出一袋花粉,朝着遊長海的門面狠狠砸去。
遊長海根本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就被大量花粉迷了眼睛,眼前的視線一片迷亂,他慌忙揮手倉促間吸進去不少,耳邊是冀星洲跑下床的沉重腳步聲。
他聽得清清楚楚,冀星洲本來是朝着門的方向過去的,跑到一半又回來,停在他身邊,下一秒,他就被一雙鐵手撂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地砸在地上,後背一陣劇痛,眼冒金星,本能地蜷縮成一團,口中發出痛呼,沒過幾秒就被強行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