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纨绔就不能偶爾好奇一下正事嗎!
遊溪笑着和他解釋:“一是品性,二是武試,三是文試。品性由宗門制作的幻境陣法考核,武試與其他選手對打,取排名靠前之人,到文試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隻是查看弟子的基礎知識,即便答不出來,也會在入宗門之後安排先生教導。”
遊長海點點頭表示了解,心底卻冒出更多疑惑:那原文中男主什麼也不會是怎麼考上的?那黃衣女子讓我過去,萬一我連第一關都過不去怎麼辦?
疑惑太多,但遊長海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剛剛他們四個的表現有點傷人了,他要回去自己打聽。
吃過了飯,他回到三春園。
天色漸晚,日頭西沉,遊長海推門進去,從他的角度看,天空中圓圓的紅日恰好落在從旁邊斜伸出來的一根下凹的枝條上,天空中一絲風也無,枝條穩穩當當地托舉着一輪紅日。
魏文耀渾身松快地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身上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青衣,黑發如瀑布般從椅背上散落下來,絲毫不見外,垂眸瞟了他一眼,說:“回來啦,坐。”
遊長海:……不知道還以為我才是客人呢。
色調柔軟的橘紅色光芒灑落在院中二人的身上,許是過于明亮的陽光刺眼,魏文耀又迅速把眼皮阖上。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請教你。”真是瞌睡到了來枕頭,都不用自己主動上門去找他。
遊長海坐到他身邊,沒計較他不請自來,在躺椅扶手上撐着胳膊,替他遮擋陽光,眉眼彎彎,伸出一隻手,将袖子往上撸起一截,露出雪白的手腕,問:“我看看我有沒有修煉天賦?”
沒了陽光,魏文耀睜開眼,稍稍偏頭看他。
日光在他身上描出一圈金邊,薄霧般的金光透過最邊緣略顯淩亂的發絲縫隙,散射在那一截手腕上,令魏文耀想起熱氣浮動的羊奶。
他将手随意搭在上面,幾秒後,他說:“有,怎麼突然想起來重新查一下?”
遊長海把今天在九龍泉的事說了一遍。
魏文耀坐起來:“看來之前,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你修煉了。”
遊長海被這話說得心裡發毛。
他就是一個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進入社會之後雖然遇到很多惡心巴拉的事,但這種程度的陰謀詭計,還輪不到他一個公司底層的小卡拉米接觸。
他小聲嘀咕:“沒可能是意外嗎?”
“若是檢測的法器壞了,當天所有用過法器的人都會被叫回去重新測一遍,不會有遺漏。”
他撐着下巴與遊長海對視,語氣輕柔:“害怕了?”
下一秒,嗓音陡然轉為冷厲:“那就當一輩子不争不搶的纨绔好了,通天之路沒有你的份兒,遊家,你也沒有。”
遊長海愣愣地睜大了眼睛看他,像被吓住了,連呼吸也小心翼翼,一口氣分數次才吐幹淨。
他縮着脖子,很沒志氣地對魏文耀說:“沒有就……沒有吧,有吃有住有睡就好了。”像一隻鹌鹑。
魏文耀冷笑一聲:“誰能保證你說的這些一定會實現,把所有競争者趕出家族,才是最安全的做法。除非,你能構建起自己的勢力,東山再起。”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否則,你隻能一輩子在、外、流、離!”
有那麼一瞬間,遊長海從他的眼神中體會到了一種熾熱到近乎滾燙的濃烈情感,但很快,他又恢複成如往常一般疲倦的模樣,半阖着眼躺下去。
遊長海感覺他心情不好,說話音量都低了不少:“可我什麼都沒學過,真的能進宗門嗎?”
這話不僅是替自己問,也是替冀星洲問。
“考核隻是進入宗門的路徑之一,如果你能拿到推薦信,就可以直接進去。”魏文耀笑了,神情卻是晦暗不明的。
“隻有一封。”
隐藏在陰影下,蠢蠢欲動的惡意幾乎要浮出來,魏文耀問:“給誰?你?還是……”
他拖長嗓音,擡起眼眸,視線直直地穿過門縫,與門外的冀星洲對視:“……他?”
遊長海知道他說的是誰,按道理來說,男主身邊是不缺貴人的,有沒有他,日後都會平步青雲。
但,萬一呢,萬一有什麼意外呢?
隻要男主一日與他有牽扯,他便一日無法安心,仿佛擡頭就能看見頭頂寒光凜凜的刀刃。
可他自己的前程難道就不重要嗎?
府裡有人要害他,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迅速離開。
現在自己對外的形象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如果他開始改變,說不定在暗中窺視之人就會秉雷霆之勢而下……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沒有考慮很久,魏文耀看見遊長海的神情逐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