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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再一次見到虎杖悠仁時,是在交流會當天。
在兩校關系劍拔弩張時,五條悟推着大箱子,和虎杖悠仁給伏黑惠和釘崎準備了一場“死而複生”的驚喜。
三個人顧着打鬧時,吉野順平注意到五條悟在挑釁一位老者,頓時憂心忡忡,不清楚進入咒術高專是否正确。
這幾天在這裡學習,系統地了解咒術界的規則後,他也注意到咒術師不是一條心的。不管是老師還是校長,似乎都有各自的顧慮,連一些學生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的能力是否會被戒備先不說,若是不斷重生的事被人發現,說不定會令他陷入險境。
自然而然地懷疑人類,無法信任人類,開始擔憂被人類傷害……吉野順平有些厭惡此刻的自己,但他又認為自己沒有錯。
不論是咒靈還是人類,都一樣醜惡。
他唯一能夠相信的隻有自己,他需要自己做出判斷,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輕信任何一方。
“這位是?”
虎杖悠仁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看着笑得開朗的少年他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他是我們的新同學,吉野順平。”釘崎貼心地解釋道:“這位就是我們那位死而複生的同學。”
“啊,你好,我叫虎杖悠仁。”
“你好。”吉野順平簡單打了一聲招呼,握住虎杖悠仁的手時,他突然冒出一層冷汗。
他清晰地感知到虎杖悠仁的體内還有别的靈魂存在,這與直接看見熊貓的靈魂不同,更像是生物的本能感知,是類似于草食動物聽見虎嘯就奔跑的本能,身體開始下意識顫抖。
“怎麼了?”虎杖悠仁不解地撓撓頭,“你很冷嗎?”
吉野順平搖搖頭,幹巴巴地說了幾句客套話,他降低存在感讓他們叙舊,也從其他老師和學生口中得知虎杖悠仁是宿傩的容器,并且十分危險。
盡管知道這些,也對宿傩的靈魂感到恐懼,但他并沒有排斥虎杖悠仁。
在虛假記憶中,他和虎杖悠仁有很多共同話題,因為對方開朗的性格他們很快成為朋友,對于電影的事也無話不談,他也漸漸變得樂觀。
就算直面虎杖悠仁的不同和危險,他也下意識地把對方劃入了朋友的範圍。
他有些恐慌,那份記憶竟然能夠改變認知到這個地步,這份能力果然過于恐怖。
“順平,好久不見,還習慣嗎?”
五條悟走到他身側,問得漫不經心。
“嗯。”吉野順平點點頭,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這幾天都在鍛煉體能,也給澱月開發了一些新招式。”
“不錯嘛。”五條悟彎起嘴角,問:“和大家相處得怎麼樣?”
“大家都很厲害,也很友好。”
同學們都去屋内準備交流會,外面隻剩下吉野順平一個學生,他小心翼翼看了眼擺着臉的老頭,局促不安地站在夜蛾正道身後,見他們要到别的屋子等候,他讪讪開口,“那個,夜蛾校長,我有些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嗎?那老師帶你去休息吧。”
五條悟立刻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帶到另一旁的休息室。
吉野順平眨眨眼,問:“五條老師,你有什麼事想問嗎?”
五條悟收斂笑意,“這段時間高專的人見得差不多了,這些人的靈魂你都見過了吧。”
“嗯……”吉野順平有些發怵,“那個……虎杖的靈魂……”
“你能看見裡面的宿傩嗎?”五條悟有些意外,“是什麼樣的?”
吉野順平搖搖頭,“不是看見,是感受到了那種恐怖的氣場。”
硬要說的話,是靈魂上帶着殺意,若是沒有虛假記憶存在,他可能都不想和虎杖悠仁說話。
五條悟又問:“那有其他令你在意的靈魂嗎?”
“有,就是熊貓前輩和京都學校來的那位傀儡人,他們看起來就是相反的極端。”
五條悟挑挑眉,“什麼意思?”
“熊貓前輩的靈魂像是成功運轉的機器,而那位傀儡體内是人類的靈魂。”吉野順平感歎道:“這樣看來的話,隻要及時保存靈魂,肉I體死亡了也能活吧。”
五條悟沒有解釋機械丸“天與咒縛”的事,他意味深長地問:“順平,你有想過研究這些嗎?”
吉野順平立刻搖搖頭,想起之前改造成金魚的人類靈魂,他故作害怕地說:“研究這些需要消耗很多人類靈魂,咒術師也不能随便殺人吧。”
五條悟沒有戳穿吉野順平的演技,這名少年對生命的漠視他看在眼中,這段時間和同學相處也是刻意保持着距離。這句僞裝的話術在他看來漏洞百出,想必對方早就試過改造人類靈魂,也明白這些會令人死亡。
本想讓吉野順平看看有沒有特别的靈魂,說不定還能找出高專的内鬼,但現在看來,吉野順平也是一個不确定因素,如果沒有母親這個借口,這名少年的立場并不堅定。
吉野順平繼續說:“高專裡已經有人能夠把靈魂放在咒骸裡,就說明已經有咒術師會使用靈魂的術式吧。”
真人曾說隻有他們兩個能夠看見靈魂,現在他認為這是真人欺騙拉攏他的話術。
“沒有呢,目前隻有你能夠看見人類的靈魂。”
“是、是這樣嗎?”吉野順平倏地一愣,他回想之前說的話語,有點擔心是不是透露了一些不該說的信息。
五條悟暗自歎氣,擔心吉野順平見了樂岩寺校長更加排斥咒術師和人類,他沒再多問,便讓對方好好休息。
吉野順平長舒一口氣,他慢悠悠地走在學校裡,學校後面偌大的訓練森林裡傳來劇烈的響聲。
真是誇張的戰鬥。
他望着樹林上方揚起的灰塵,心裡隻剩下對未來的不安,不過再差也不會比以前更差。
這般想着,他回到宿舍久違地和母親打電話,主動聊起同班同學,雖然都是些奇怪的家夥,但母親卻聽得哈哈大笑,讓他有機會帶同學回家吃飯。
吉野順平敷衍應着,他擔心出了高專就被真人盯上。
挂掉電話時,他捏了捏在掌心上盤旋的澱月,心忽然沉了下來。
真人真的會想着找他嗎?
說不定這一切隻是他自我意識過甚,說不定離開高專結界後真人也不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