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人找到了新玩具。

他抿抿嘴，心底湧出些許煩躁。

看了會兒書打發時間，想着交流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他渾身一顫。

有一道熟悉的靈魂在附近。

是真人！

26

吉野順平正要取出手機聯絡五條悟，眼前一花，他便看見拿着手機的手掉在地闆上，被切掉的手腕頓時鮮血四濺，赤紅的血落在真人的臉上、頭發上。

血沒有流多久，溫暖的手用不正常的力道捏住了手腕，血管被擠出的血肉堵住，真人強行止住了噴湧而出的血，靈魂的疼痛令他想要哀嚎，脖頸卻被用力捏住，連呼吸都愈發艱難。

他睜着眼，真人正沖着他露出狠厲的笑容。

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

不想承受這份疼痛，他下意識改造自己的靈魂，回過神時手已經重新長了出來，那被真人抓着的喉嚨也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為什麼……”他艱難地發音。

“為什麼呢？”真人湊上前，身上沾着溫熱的血，他撫上順平逐漸冰冷的臉頰，眼中充斥着寒意，“為什麼順平要背叛我呢？”

吉野順平發不出任何聲音，把自己變成咒靈消耗了太多咒力，眼前逐漸模糊。

“順平明明讨厭人類，明明想要變成咒靈，為什麼要投靠人類呢？”真人的語氣充斥着抱怨。

“我……”吉野順平發出短促的音節，恐懼爬上他的背脊，還有殘存的咒力可以喚出澱月，可他卻莫名地不想動手。

真人會殺了他嗎？

再次睜開眼時會不會又在電影院裡？

那時候的真人還會注意到他嗎？還會糾纏他嗎？

如果真人沒有注意到他的話……

他一切的努力又算什麼？

27

“真人，這次的計劃十分順利。”

在領域内的沙灘裡，羂索坐在躺椅上，見真人哼着歌，問：“之前丢的玩具也找回來了？”

“運氣比較好，順平沒有參加交流會的戰鬥，他一個人被可憐地丢在宿舍裡呢。”真人笑道：“如我所料，他和人類融不進去的，我這邊可是有很多事想讓他實驗。”

羂索沉思片刻，說道：“先别急着把咒物喂給他，他的能力會成為很好的助力。”

發呆的漏瑚打起精神，“難道他很強嗎？”

“他讓真人可以靠别的渠道獲取咒力。”羂索說：“如果他改造你的靈魂，說不定會讓你變得更強。”

“那算什麼？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變強！”漏瑚又說：“那家夥沒安好心吧，指不定在靈魂裡加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順平目前還沒這個能力，他其實也不讨厭咒靈。”真人眼眸一沉，“他一開始就想殺我，也非常恨我，但他就是躊躇不定。”

羂索眯起眼，用着夏油傑的面容笑道：“看來他的立場也沒那麼堅定，等他醒來，我可以和他談談。”

真人微蹙眉頭，又說：“我先和他談談吧，得看看他現在的想法。”

羂索盯着真人離開領域，若有所思，問一旁的漏瑚：“你有沒有覺得真人變了不少。”

“啊？”漏瑚歪歪頭，“他确實變強了一些。”

羂索閉上嘴，望着面前的大海陷入冗長的沉思。

希望那隻是他的錯覺。

真人走在街上，他拎着袋子，上面是他拜托詛咒師買來的一些便當和書。

他換了一處橋洞當做巢穴，之前那片地方和七海建人戰鬥時塌陷。這次他選擇的橋洞依舊是在清水旁，再往裡走有一處大一些的空地，吉野順平正躺在破舊的衣服上沉睡。

對方的靈魂正在向四周汲取咒力，但恢複得還是有些慢，像是初生的咒靈，處于無意識狀态。

他拍拍吉野順平的面容，對方冰涼的皮膚令他感到些許不适。

當他擁有體溫之後，他似乎就對“冷”格外敏感，在咒術高專救出花禦時，被他攙扶的花禦說了一句話：“好溫暖……”

當時他隻是淡淡一笑，卻清楚地認識到他與同伴有了差别。他并不擔心這份改變，因為他就是他，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變。

但他要吉野順平和他一樣。

他撩開吉野順平的劉海，即便對方變成咒靈，額頭上的疤痕依然還在。

他試着改造對方的靈魂，想把那些疤痕去掉，想讓對方更像咒靈一些，可無論怎麼樣都無法改造吉野順平的靈魂。

“真可憐啊順平，明明可以給自己換一副新的樣貌，卻還是留着疤痕。”

熟睡的吉野順平眼皮微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竟然醒了？”真人有些意外，他露出開朗的笑容，刻意朝對方揮揮手，“順平，好久不見啊。”

“……學。”

“什麼？”真人湊上前聆聽。

吉野順平目光渙散，虛弱地開口。

“不該轉學的……”

真人：？

這是變成了怨恨轉學的咒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