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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睜開眼時，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沒有肌肉疼痛，也沒有睡醒之後的昏沉，身體輕盈得不像話，肚子也不會餓。

他恍惚坐起身，周邊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塑料袋，上面有吃剩下的空飯盒和飲料瓶，另一邊整齊地堆着一些書和雜志。

外面通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環顧四周，這裡應該是下水道裡面，當看見高處的吊床時，他确信自己又被真人抓來。

可能是早就習慣醒來在下水道裡，他竟然比在咒術高專還要放松一些。也可能他現在是咒靈姿态，所以他無所顧忌。

不過同學們一定以為他死了吧。

在宿舍間裡留下了手機和一隻手，還有滿地的血迹，也不知道高專是否會把骨灰和遺物給母親，是否還會繼續保護母親。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雜志日期，現在已經十月份，他睡了大概有一禮拜。

五條悟知道他可以變成咒靈，這七天都沒有咒術師來找來他，要麼是真人很好地隐藏了他的咒力殘穢，要麼是真人捏造了他的屍體，讓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曾經入學之前，他問過五條悟一個問題。

“萬一我被真人抓住，又不小心變成咒靈怎麼辦？”

五條悟當時說：“如果順平想逃離真人的話，那就想辦法給人類制造靈異事件留下咒力殘穢吧。”

對方用的是“如果”。

大人總是看得比較通透，五條悟也不例外，可能早在一開始就看出他動搖的内心。

“終于醒來了啊順平。”

熟悉的聲音落在耳旁，吃着飯團的真人慢悠悠地走來，另一隻手正翻閱着書，書脊印着“意識與身體”的字樣。

吉野順平警惕地打量真人，對方心情不錯，身上的戾氣與殺意完全收斂，看起來簡直比咒術師還要像個正常人。

“真人，抓我過來做什麼？”吉野順平不想和對方周旋。

“啪。”

真人合上書，幾口吃完手中的飯團，又伸出舌尖舔去了嘴角的飯粒，而後抿了抿嘴唇，“原來這就是金槍魚飯團的味道。”

吉野順平一愣，“你有味覺嗎？”

“是啊。”真人的笑容變得怪異，他靈巧地拆開另一個飯團，迅速塞到吉野順平的嘴巴裡，“順平現在還能吃出來嗎？”

“咳咳！”吉野順平忍不住咳嗽，飯團進入口中就像是奇怪的異物，在即将咽下時他惡心得幹嘔。

“順平完全地變成了咒靈呢。”真人莞爾一笑，下一秒掐住他下颚撬開嘴，粗暴地把碎掉的飯團放入對方口中，“這樣不行呢順平，你要變得和我一樣，變成靠吃東西也能汲取咒力的咒靈才行啊。”

吉野順平睜大雙眼，真人簡直就是徹徹底底的瘋子，像孩童一樣無理取鬧。

他被迫吞入一些食物，體内的異物感令他顫栗，這和當時被迫吞下蟲子的感覺沒什麼不同。米粒在身體滑動，就像是甲蟲在五髒六腑爬行，恨侵蝕着他的理智。

真人壓在他的身上，冰冷的笑容逐漸扭曲，強硬地讓他吞入更多食物。

吉野順平視線模糊一瞬，恍惚間，他看見那群霸淩他的人。

恨。

好恨啊。

想要他們死。

他們已經死了……不對。

還有人沒死呢。

那位帶頭霸淩他的富二代，第一次重生前他讓對方吃了些苦頭，但後面幾次，那個人都僥幸逃過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人發出刺耳的笑聲。

“沒錯，就是這樣順平，不要抑制你的恨，不要抑制你的咒力，把你一切的不甘和感受到的痛苦都釋放出來吧！”

吉野順平痛苦的嗚咽，他掙紮着搖頭，企圖掙脫真人的桎梏。

真人用雙腿夾住他的腰部，單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卻按住他的腹部。

“來，快去消化這些食物！讓他變成咒力！”

真人的面容近了一些，淺藍色的發絲打在臉上，落在眼睛上。

吉野順平痛苦地閉上眼，紮人的頭發似乎穿過皮膚刺入了靈魂，真人的身體比之前更加灼熱，他想要逃跑，想要推開真人，卻隻覺得靈魂被一條巨蟒緊緊纏繞，連沒有被控制的雙手和雙腿都無法動彈。

“你發現了嗎？”真人笑道：“咒靈形态的你完全就是單純的靈魂，你沒有血肉，就隻是帶着純粹恨意的咒靈啊。”

因為是靈魂，所以這些“肉I體”是假象。

真人早就抓住了他的靈魂，他的一切掙紮都毫無用處。

“所以，讓你自己長出血肉吧！”

腹部被真人的手刺穿，他看見鮮血流出，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像是被牙簽刺了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反倒是食物的異物感更加折磨人，像是靈魂被塞入了奇怪的東西，他莫名想到獵奇電影裡的情節。

那些被放入藥品的屍體、被放入屍塊的布偶、被活生生抛開腹部放入炸彈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