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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靈的血肉是溫暖的。
由人類憎惡人類化身的咒靈,擁有人類的樣貌,又被他賦予了人類的血肉和感官。
真人的口腔裡殘留着飲料的香味,吉野順平嗅到了劣質香精味,舌頭黏膩的觸感劃過指腹,他絲毫不覺得惡心。
沒什麼可惡心的。
他看過許多獵奇電影,裡面人類的惡被無限放大,許多超乎想象的獵奇劇情他都看了下去,和那些對此,他現在對真人做的事根本算不了什麼。
當然,他也不願意做這些,隻是這是最快觸碰到真人血肉的辦法。出于心虛,他不敢像上次那樣刺進真人的腹部,這太消耗咒力了。
真人剛好吃完東西,味覺的感官正在與靈魂連接,這時候嘴巴成為了最方快捷觸碰靈魂的通道。
效果很不錯。
因為此刻的真人完全無法動彈。
吉野順平輕笑幾聲。
“真人,感受到了嗎?”他壓低聲音問着。
一隻手撫上真人逐漸溫熱的面容,緩緩停在下巴上,稍稍用力上擡,強硬地讓真人仰起了頭。
“人類害怕的可不僅僅是疼痛。”吉野順平對上真人慌亂又迷茫的神情,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人類能夠享受到食物的美味,那是因為味蕾刺激了大腦,大腦則是連接肉I體與靈魂的媒介。”
“你沒有這份媒介,所以感受到食物的美味時,會獲得更加直接的愉悅……同樣的……”他笑意加深,“你的靈魂也能直接通過血肉觸碰。”
他按住真人的舌頭,想要直接刺破對方的頭顱,想要讓看見對方向他求饒,想要看對方狼狽的模樣。
既然真人不害怕疼痛的話,那就去感受難以抵抗的歡愉吧。
真人渾身緊繃,靈魂不斷顫動,他一直把享樂放在第一位。為了私欲他可以無視計劃,就算他們說不該殺虎杖悠仁,但他還是想殺。
他享受戰鬥,享受變強的過程,他享受一切能夠令他快樂的事物。即使與其他咒靈不同,他也依舊會享受血肉給予的感受,包括疼痛。
真人想要擡手,靈魂卻不想抗拒這份奇妙的感受。
伴随着吉野順平的按壓,從舌根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這種感覺他并不陌生,上一次吉野順平他的剖開腹部時,他也有類似的感覺。
人在興奮時候會難以思考,真人也是如此,但他還是努力催促自己去思考,于是他全盤接受血肉傳到靈魂的快意。
靈魂不由自主地發顫,又無法控制地緊繃起來,越是緊繃感官就被無限放大,連習慣了的疼痛都變得尖銳起來。
上方的人被咒力包裹看不清神情,隻能看見靈魂在不斷搖曳,在燃燒,代謝的能量化成了咒力淹沒了他。
這是恨意。
是切切實實的恨。
原來是這樣啊……
吉野順平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吃苦頭。
真人想要反擊,但靈魂的本能無法背叛他,隻要品嘗到這份滋味就難以抵抗。
更别說這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
所以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呢?
真人想不明白。
吉野順平的所有行為他都看不明白,連每次暴走的理由他都無法理解。
吉野順平周身溢出的咒力在真人身上流淌,侵蝕了衣裳燒灼着皮膚。見真人無法抵抗這些時,他像是終于抓住了真人的把柄,發出嘶啞的聲音。
“沒有人類的道德約束,你更加屈服于欲望,這就是咒靈,這就是你醜陋的——”
他止住話語,真人的異色瞳孔直勾勾地注視他,彎起的眉眼帶着濃濃笑意和興奮。
他立刻抽出手,按住真人的脖頸,氣急敗壞地問:“你笑什麼?”
“順平……”真人微眯眼眸,略微含糊的發音像是融化的棉花糖,黏在他的靈魂上,“再多做一些吧。”
吉野順平猛然清醒,咒力瞬間收回,他看着身下的真人,衣服被腐蝕得破破爛爛,酷似人類的白皙皮膚泛着淡淡的紅,縫合的疤痕劃過皮膚藏匿在殘存的布料裡。
按着脖頸的雙手漸漸放輕。
他剛剛做了什麼?
像無法抑制欲望的醜陋咒靈,他竟然對真人做那種事……
可真人憑什麼一臉享受呢?
他想看的可不是這個表情啊,他渴望的不是這些啊。
“真人……”吉野順平低下頭,“虎杖不能給你這些吧。”
真人挑挑眉,後知後覺道:“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吃醋——唔。”
他睜大雙眼,雙唇傳來陣陣痛楚,鮮血的味道溢出又消失。
吉野順平在吻他。
不,更準确地說,他被吉野順平咬了。
真人難以理解對方的行為。
“我要你記住我。”吉野順平對上真人驚訝的目光,滿意地笑了。他舔去唇上的血迹彎着嘴角,看向真人的目光毫無神采,卻又緊緊注視着真人。
“真人……”他喉間發出隐隐的笑聲,“你知道你剛剛體會到的感覺,在人類中叫什麼嗎?”
他俯身靠近真人,落下的黑發貼在對方的面容上,有幾縷發絲與臉上的縫紉痕迹重合,他緩緩側過頭,落在脖頸在上的手爬上耳廓,指尖似有似無地劃過耳垂。
“知道我們這種行為在人類中叫什麼嗎?”
他的嘴唇落在真人耳側。
“叫調情。”
真人瞳孔驟縮,吉野順平近在咫尺的呼吸打在靈魂上,不同于之前的感受,靈魂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感知觸感的區域讓皮膚的溫度上升,聽到的聲音令靈魂發出嗡嗡的振動。
很奇怪。
這不對勁。
他本能地想逃離,于是手直接貫穿吉野順平的腹部,一個翻身直接把人踢到對面的牆壁上。
遠離吉野順平之後,真人冷靜下來思考現狀。
看着被咒力包裹的吉野順平,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