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他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撕扯吉野順平的靈魂,又等着對方愈合,“因為你無法傷害到我,就想用你們人類自以為的方式羞I辱我嗎?”
“咳咳……”吉野順平吐出一大口黑血。
“順平你自己也發現了吧。”真人捧住少年的面容,故作憐惜地說:“即便努力變成咒靈,你依舊在用人類的角度思考……”
“咳咳……”吉野順平思緒渙散,靈魂被撕裂的疼痛讓他說不出任何話語,本能驅使他攻擊真人,殘存的理智告知他不要反擊,他害怕死去。
可被真人這般凝視,壓下的恨意在劇烈翻騰,他任由咒力湧出,讓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真人抱住失去意識的少年,輕歎道:“真可憐啊。”
随後勾起嘴角,眼中是玩味的笑意。
55
吉野順平醒來時,在澱月的身體裡漂浮。
他有些懷念重生的電影院,第一次如此迫切希望自己死去。
咒靈不會失憶,所以他記得之前對真人做的所有事,還有真人看他的目光。
現在想想,在真人的角度上看,他就像一個纏人又陰晴不定的變I态,也不知道真人當時為什麼不反抗。
他的那些行為在真人眼中一定十分滑稽可笑吧。
吉野順平無比絕望,即便真人拎着一堆吃的回來,他都不想離開澱月。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溺死在水母體内。
“真不明白你在鬧什麼别扭。”真人拍拍澱月的身體,對吉野順平說:“都是咒靈了,還在意那些人類的道德标準,既然在意那當時就别做……啊,這難道就是你們人類說的雙标嗎?”
吉野順平雙目無神,他最後還是被吐了出來,真人直接把衣服丢在他身上。
“這是拜托詛咒師新買的,快穿上吧,後天我們有事要做。”
吉野順平不情不願地換上衣服,看見真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壓下心中的不快,問:“什麼事?”
“去開會。”真人吃着東西,倏地問:“對了,你會打麻将嗎?”
“……啊?”
56
吉野順平望着寬闊的大海陷入沉思。
他被真人帶到了一棟辦公樓,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吹來的海風讓他陷入了混亂之中。
真人領着他到沙灘上,對在大海裡漂浮的紅色咒靈揮揮手,“陀艮!”
紅色咒靈有着酷似章魚的頭,遊到岸邊時,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發出“噗呼”的聲音。
吉野順平心情十分微妙,他竟然從這隻咒靈身上看出了幾分可愛。
“陀艮還是咒胎,膽子比較小。”真人摸了摸陀艮的頭,放緩語氣,連聲音都溫和不少,他笑道:“這位是順平哦,他是我們的同伴,論當咒靈的歲數的話,他算是陀艮的弟弟呢。”
“噗呼?”陀艮學着“弟弟”發音的語調,猶豫地伸出紅色的手。
吉野順平疑惑不解。
“他想和你握手呢順平。”
“這……”吉野順平擔心是什麼陷阱,本想直接拒絕。可陀艮看起來要哭的樣子,他無奈地握住對方的手,雖然是怪異的手但力道卻是溫柔的,他愣愣地說:“你好……”
“噗呼!噗呼!”陀艮看起來很開心,在海裡遊的速度更快了。
吉野順平有些恍惚,“這裡到底是哪裡?”
“我們在陀艮的領域裡。”真人直接躺在躺椅上,拿起旁邊的果汁喝着,“等漏瑚和花禦來的話,我們一起練習打麻将吧。”
“我不想打麻将。”吉野順平踩着柔軟的沙灘,望着藍天出神。
他從咒術高專了解過領域的存在,但沒想到一隻咒靈會有這麼自然的領域,想到這是咒靈開會的地方他心情更加複雜,“今天不是要開會嗎?”
“還沒到時間……”
“喂!真人,你那麼早喊我們過來幹什麼!”
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吉野順平尋聲望去,是一位長得像富士山的單眼咒靈。
“這位是誰?”漏瑚上下打量吉野順平,又眯了眯眼,看向真人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新同伴?也太弱了吧!”
“順平會慢慢變強的。”真人攤攤手,對吉野順平說:“這位就是漏瑚!”
吉野順平視線落在對方的頭頂,總覺得那上面會噴出火山,“你、你好……”
“你就是順平嗎?”
一道詭異的聲音直接傳進了靈魂裡,惹得吉野順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看向漏瑚身旁的咒靈,“請問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我叫花禦。”花禦的指尖變出一朵花,把花遞給他,“歡迎你的加入。”
吉野順平受寵若驚,“謝謝……”
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力這麼溫和的咒靈。
“怎麼樣!”真人攬住吉野順平的肩,開心地說:“他們都很有趣吧!”
吉野順平不置可否,但和真人比起來,其他三位咒靈看起來正常多了,甚至比人還像人。
“那事不宜遲我們練習打麻将吧!”真人舉起手提議道:“趁着夏油還沒來我們讓順平熟悉一下麻将!”
沙灘後面有一間樹林木屋,吉野順平被真人拉了過去。
海水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海風拂過面容時帶着空氣的潮濕,褲腳上沾着零星的沙礫,澄澈的藍天平複了混亂的思緒。
真人笑得格外燦爛。
第一次在陽光下直面真人的笑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快樂開朗的真人。
啊,原來是這樣啊。
吉野順平反應過來,原來這才是真人真正開心的樣子啊。
這三位才是真人在意的、當做同伴的咒靈啊。
那這段時間一直冒犯真人卻又不被殺死的他,又算什麼呢……
恨,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