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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是人類表達愛的行為。
變成咒靈的少年舌頭是冰冷的,侵入口中的感覺并不好受,人類的身體太脆弱,當嘴唇被堵住時隻能用鼻子進行呼吸,随着心跳加快,連帶着血液都急促地叫嚣着,最後反應在皮膚上的是绯紅的面容。
體内的溫度在不斷上升,呼出的氣息是熱的,連帶着把對方的舌頭也變得溫熱。
真人任由吉野順平肆意妄為,他隻是想探究這位恨着自己的少年做出這些矛盾行為的原因,還有就是……
舒服。
吉野順平很擅長接吻,變成人類狀态的真人意外地從中感受到些許歡愉的情緒,就是因為擁有這般屈于欲望的肉I體,富有理智的人類才會變得矛盾且混沌,才會在一次次理智與身體的抗争中做出極端的事,大部分咒靈也因此誕生。
可悲的人類啊。
而此刻的他正是“人類”。
吉野順平把咒力渡了過來,真人咽下那些帶着毒素的咒力,沒有預想般的疼痛,身體的熱度反而開始上升。
看來吉野順平并不打算殺他,那是打算幹什麼呢?
纏繞在身上的咒力變燙了,劃過每一寸肌膚時都震顫着他的神經,衣服完全被溶解幹淨,沙發上的布料摩挲皮膚時帶着輕微的疼痛。
太熱了。
他下意識抱住吉野順平,企圖用咒靈的身體降溫。
“不反抗嗎?”吉野順平稍稍起身,他一隻手停留在真人的嘴角,另一隻手從胸口往腹部滑動,“真人先生,竟然也會享受這種人類的快樂嗎?明明看不起人類。”
真人莞爾一笑,他勾住吉野順平的下巴,“順平,正因為我是咒靈才會享受啊。”
吉野順平眼眸微沉,從沙發裡穿梭的咒力把真人往下一扯,對方倒在沙發上,他瞥了眼被動靜吓得飛起來的澱月。
“澱月,你到别的房間去。”
水母猶豫地轉了一圈。
真人被咒力束縛在沙發上,面上卻帶着笑意,“澱月,桌上的薯片都給你,乖乖地去房間裡吃。”
澱月卷上幾包薯片跑去了房間裡。
吉野順平這才意識到澱月隻聽真人的話語,并且對真人更加親近。
“不繼續嗎?”真人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他對上真人躍躍欲試的目光,手落在對方的腹部上,“真人先生,你在想什麼呢。”
“怎麼?”真人微動雙手,咒力減輕了力道,他伸出手撫上吉野順平的腿,“你不打算做嗎?”
吉野順平歪了歪頭,笑容裡湧出惆怅與無奈,“不會做的,我不會做你奢望的事。”
真人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你又猜到什麼了?”吉野順平手緩緩上滑停在對方的胸口處,他想根據心跳頻率來判斷真人的情緒。
真人的雙手按住冰冷的手,身體的溫度正在慢慢褪去,“你認為人類的性對咒靈來說是一種羞辱吧。”
吉野順平沒有反駁。
“對于漏瑚和花禦來說可能是這樣吧。”真人輕笑幾聲,雙手爬上吉野順平的手腕,“但是咒靈的本質就是沒有人類那一套虛僞的道德約束,擁有理性卻還是放縱欲望,這就是咒靈。”
“聽上去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别。”
吉野順平注視艱難起身的真人,在那雙不安分的手要觸碰到臉頰時,他讓咒力再一次拉扯真人讓對方摔在沙發上,淡藍色的頭發散開,真人的皮膚上附着細密的汗,發絲貼着真人的臉側、脖頸和鎖骨。
“當然和人類沒什麼區别……”真人的聲音有些不平穩,“咒靈的惡意隻是代表着人類的一部分,真正醜陋的是孕育咒靈的人類啊。”
吉野順平微微俯身,慢慢彎起嘴角,“既然知道這些,又為何想要學習人類知識呢?想變強的話就找詛咒師戰鬥,用不着和人類聯系得這麼緊密吧。”
真人倒吸一口冷氣,少年跪坐在地臉貼在他的腹部上,對方的軀體像是一塊冰,冷得他發顫。
“我一直不明白……”吉野順平趴在真人的肚子上,漫不經心地用指尖在真人的皮膚上畫着,“真人先生明明隻是把人類的靈魂當做工具,卻總是過于深入地了解人心,這不就是多此一舉嗎?”
“你在吃醋嗎?”真人問:“剛才也是,看見我變成人類把疤痕去掉後,你是感受到了背叛?還是孤獨呢?”
“果然……”吉野順平以為真人會認真回答那些問題,沒想到隻是在轉移話題,他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每次每次……你都變得不一樣了……”
已經忘記原本的真人是什麼樣了,或者說,原本的真人變得愈發陌生。
那他該如何去恨呢?他又如何恨得起來呢?
“你在迷惘。”真人注視着天花闆,努力習慣吉野順平給予的感覺,“順平你總是想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理由。”
“比如說?”
“比如說你此刻的行為。”真人掙脫被咒力鉗制住的手,他揉着吉野順平的頭,指尖穿過發絲的觸感令他感到舒适,“你一直以來想用性來羞辱我,可等你發現這些并不會對我造成傷害後,你就忽然不知道怎麼辦了。其實你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承認什麼?”
“喜歡。”
真人垂下眼,異色雙眸平靜地映着少年略微慌張的面容。
“真人先生,如果我真的喜歡你的話,早就和你在這裡做龌龊的事了。”吉野順平不敢去看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