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着随意聊了幾句,基本治愈的千夏非常敬業的表示明天就會去上課。夏油傑看勸不動,也隻能問她早上想吃什麼,他回程時路過的話可以帶回來。
車子從蜿蜒曲折的山間路駛出,逐漸進入了東京的轄區。天邊泛起白色,很快融進了橙紅色裡。
“好久沒有看日出了。”山本監督感歎。
“山本小姐是在抱怨通宵開車嗎?”
夏油傑剛才的陰郁和疲憊瞬間一掃而空,嘴角揚起的笑意,一直都沒有褪去。
山本監督撇了他一眼,是和剛上車時候完全不同的狀态。
“笑成這樣,是有什麼天大的好消息嗎?”
“什麼好消息?”夏油傑擡眸。
“你的表情看起來愉悅的很,和剛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應該是和木村小姐一樣,因為結束任務了吧。”
木村監督笑了一下,“你才隻是高專一年級,怎麼班味也那麼重。小男生的話,還是做點青春期該做的事情吧。”
已經成年的木村監督說得頭頭是道,夏油傑歪過腦袋,表情無辜。“什麼叫青春期該做的事情呢?”
“就是、就是……”
木村監督卡殼,她是從正常的大學畢業的。在國中、高中、大學經曆了熱血的社團和甜甜蜜蜜的愛戀後,才來到這個充斥着不正常人類的咒術界上班的。
五年。
她工作了五年。
帶過無數個新人咒術師,跟過無數個老資格的咒術師。一番追憶下來,似乎還真的沒見過幾個有正常談戀愛的。
“就是說……”
夏油傑接下了木村監督卡住的話題,“咒術高專這麼偏僻、也鮮有人知,是沒有辦法和附近學校聯誼的,木村小姐。”
“你不能找同學校、同期的……”
反駁到一半,木村監督也發現了問題。咒術高專可是連個正常班級都招不滿的。别說談情說愛了,大概率除非一起出任務,不然連同期之間面都很難一直見到吧。
“算了,你們還是在戰場上揮灑青春吧。”
木村監督選擇放棄,建議夏油傑繼續當好童工。
“那才是班味重吧。”
“畢竟這任務哪有做得完的時候,班味根本是去不掉的。”
車窗外是一棟接着一棟的建築,延綿不絕,就像夏油傑一件接着一件,沒完沒了的任務。
“聽夜蛾老師說,冬天都還沒來,北方的已經連續出了好幾次事故了。”
木村監督的面色凝重,輕輕“嗯”了一聲。
事故、災害。
一切的負面的狀況、情緒皆會為咒靈提供養分,滋養其長大。
每當到了春末夏初,咒術師的工作量總是呈現翻倍增長,沒想到現在連冬天都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要是能和木村小姐合作出差,到也是會讓糟糕的行程變得沒有那麼糟糕了。”
“快住嘴,我可不想出遠差!”木村監督打斷,憤憤不平。
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她已經夠累了,要是跟着他們滿日本跑,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是社畜,但不是牲畜。
四五點的東京街頭,人丁稀少,像是聽到什麼晦氣話,木村監督的油門直接踩死,飛一般往高專開去。
夏油傑望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邊風景,指腹下意識地摸着手機背後的小貼紙,金色的镂空小狐狸樣子。
那是千夏有一次做完任務帶回來的,說是商店介紹說這個可以給手機消磁。還說手機磁場會把腦袋瓜燒壞,囑咐夏油傑一定要好好貼着。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攢着星星。
那時候她還說了什麼?
好像是“給好朋友買當然不麻煩”這樣的話。
所以是好朋友呢。
夏油傑沒有由來地煩躁。
張嘴喃喃道。
“誰會想隻是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