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寺廟見到宮脅惠子的時候,她已經生下了第九個孩子。
這時,茶室的障子門被推開。
宮脅夫人揮退仆從進來,她臉色慘白,沒上妝的臉上能看出她此時格外差的狀态。
眼眶通紅,眼底烏青,像是被抽走精氣神一般,行屍走肉的走到宮脅家主身旁。
她看向對面的加茂禦,聲音有些沙啞的問:“惠子在大阪的法心寺?”
宮脅家主也從震驚中回神,他看向宮脅夫人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加茂禦面對神态各異的宮脅夫婦,輕點了下頭。
“她托您帶來信物有帶什麼話嗎?”面色如紙的宮脅夫人又問。
加茂禦沉默了兩秒,說:“惠子姬君并未托我帶話,隻說二位見到信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宮脅夫人聞言身子一晃,被一旁的宮脅家主伸手扶助。
夫妻倆緩了許久,宮脅夫人叫來仆從招待,以天色已晚的理由留加茂禦留宿一晚。
加茂禦沒有拒絕,他看了眼被推進5%的任務進度,跟着仆從離開了茶室。
他走後,茶室隻剩宮脅夫婦二人。
兩人神情收斂,似是緩過神,又像是撕下臉上僞裝的面具。神色冷淡的落座,沉默了片刻之後,宮脅家主看了眼妻子,語氣冰冷的責問:“當初你不該婦人之心放惠子一命,如今留下隐患還引來外人。”
宮脅夫人白皙保養得當的手垂放在腿上,指甲豔麗,染着大紅的顔色。
她擡眸輕瞥了丈夫一眼,嗤笑道:“我不該放過惠子,難道你就沒有大意?當初她被驅趕離家時,肚子都五個月了。你明知道要為她遮掩,但卻給她留了金梳,如今正好成為證明她身份的信物。”
宮脅家主聞言臉色頓時發青。
宮脅夫人垂眸看向新染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惠子在大阪被人收留在法心寺裡,我記得法心寺好像是加茂家系的寺廟吧。”
“你說惠子這兩年因她的體質到底生過多少怪物?”
宮脅家主經過她這麼一提,頓時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明天我就帶人去加茂。家中那位藤原公子還要麻煩夫人了。”
宮脅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譏諷,口中應下,便起身施施然的離開了。
另一邊,加茂禦被仆從帶到外客留宿的地方,支走想要留下守夜的仆從。
他打開面闆盯着已經25%的任務進度條,對新上漲的5%具體漲在什麼地方推測宮脅家能獲得的線索。
加茂禦能感覺到宮脅夫婦對他有所隐瞞,但也猜到他們隐瞞的無非也就是他能猜到的兩點。
他現在對宮脅家在加茂憲倫這件事裡所處的身份更偏向不好的一方,他們大概是一丘之貉。
至于加茂家在這件事裡扮演的角色,加茂禦覺得或許不能聽信加茂香子的一人之言,打算明天就找個機會去加茂看看。
*
翌日一早,加茂禦托仆從告知宮脅家主,便離開了宮脅家,往昨天打聽好的加茂宅邸走去。
因為人生地不熟沒有地圖導航,繞了一段路才找到位置。等他到的時候,恰好撞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加茂老宅。
想到加茂香子說的,加茂憲倫的事情敗露是因為當時依附加茂的一個小家族找上門……
所以他現在撞見宮脅家主上門,昨天的舉動也成為推動曆史行程的一環?
還是說就算沒有他,宮脅家主依然會得到宮脅惠子的消息,然後找上加茂?
加茂禦眯了下眼,擡頭望了望加茂這座宅邸,原本他是打算借着藤原的名義正大光明的拜訪加茂,打聽有關加茂憲倫的消息。
但現在見過宮脅夫婦那邊的情況後,加茂禦決定偷偷潛入進去。
加茂宅邸外布下的結界術對加茂禦來說潛入非常容易,畢竟他在藏書閣看過那本記述結界術的書籍後,專門學習過。
進入加茂宅邸後,加茂禦看着帶着熟悉感的庭院布局,順着小道來到正屋附近,見到來往仆從端着茶,他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躲在招待客人的側屋窗外的隐蔽角落,确保能聽到裡面雙方的交談。
裡面很快就傳出來他熟悉的宮脅家主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一道陌生嗓音,加茂禦很快就對上他的身份。
這一代的加茂家主。
“不瞞家主大人,惠子留信離家已經快兩年,為掩人耳目我和夫人私下一直派人尋找。但最近京都不知道從哪裡傳出流言,我和夫人不得不出面假借生病的名頭掩蓋一二……”
“這次上門來,是終于找到當初帶惠子離開的人了,派出去尋找的仆從在大阪的法心寺見到了惠子。我一得到消息就上門來了,如果沒記錯的話,法心寺是加茂家系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