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薔則很快反應了過來:“成年人一個月要吃和自己體重相當的食物,在海上停泊的這一個月裡,隻怕他們帶來的糧食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全力進攻,他們很有可能跟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安塔島就會是一個固定好的靶子,傷亡不可估量。”
“可是這樣不會養虎為患嗎?”錢章依舊十分擔憂,“現在我們放他們走了,如果他們卷土重來,隻會更有防備,甚至直接發動突襲也是有可能的。”
首長耐心解釋道:“北美發動對南美的戰争無非是為了占據第二高峰阿空加瓜,延續擁有土地的時間。我們隻需要讓他們明白,以他們的實力威脅不到我們,讓他們打消繼續争取時間的念頭就夠了。而且就算他們在阿空拉瓜山脈駐紮下來,以現在海水上漲的速度恐怕也就隻剩五十年了。”
溫度越高,分子間距越大,再加上冰質小行星帶來的雨水,最近研究所報上來的海平面預測數據真是越來越不樂觀了。
首長扭頭望向窗外的海岸線,“五十年,如果給一個普通士兵選,是選擇花光家底、搭上性命和另一個實力更強的大洲宣戰,還是回到自己的家園安度晚年,結果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這就去派人。”錢章起身應道,随即離開了房間。
“對了。“首長擡手叫住了一同起身的肖薔,“北美艦隊帶上島的炸彈雖然已經被錢章派人暗中拆除,但數量非常多,沒有島上的人配合是不可能的。錢章現在顧不上這事,你幫忙協調人查吧。”
肖薔回頭給了首長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您放心吧。”
此時的夜空之上,再次聚起烏雲。錢章一路飙車回到軍區,直奔機動隊集結場。
島上除了機動隊是常備的軍事力量,其他部隊的人閑時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否則以安塔島的産能是養不了這麼大的隊伍的。
錢章心知北美軍備隻會比安塔島更差,無論是從船員人數還是專業程度方面,隻是迎面吹來的夜風越來越強勁,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這次的任務需要一隊人跟我上船假意和談,全殲對方的指揮部。另外兩隊在我們屏蔽艙内信号後,從護衛艦的兩側偷偷上船控制底層船員,如有反抗,格殺勿論。其他人則到艦隊上待命,如果情況有變,随時準備攻擊。”
傑佛森雖然經過了簡單的休整,但臉色依舊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眼眶也有些紅腫。錢章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移開看向多吉。
“讓我去吧。”傑佛森主動向前了一步,“這次的任務風險很大,作為隊長,我不可能讓我的隊員沖鋒陷陣,自己躲在船上等信号。”
錢章直接瞪了他一眼,張嘴就罵:“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去執行任務,去主艦上找聶司令報道。”
傑佛森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錢章氣得踢了傑佛森一腳:“你現在過去就是送死!軍人上了戰場沒有清醒的頭腦,比沒有槍還可怕!”
傑佛森依舊梗着脖子看着錢章,聲音微微顫抖:“如果任務失敗,戰火燒到平民身上,她不就白犧牲了嗎?”
錢章擡手指了指傑佛森,又不忍心再說他什麼,無奈歎了口氣說:“多吉,你跟着一起上船,看着點兒他。”
“謝謝。”傑佛森小聲說,眼裡也有了幾分精神氣。
“白瑪、姚望宇,你們各帶一隊人從左右兩舷潛到船上,控制住底層船員。參與島上排查炸彈的人去偵查隊協助調查,其餘并入總艦隊,聽聶司令的指揮。”
“是!”全員齊聲答道。
為了分散打擊點位,安塔島僅剩的五艘軍艦在離島20公裡的位置擺陣排開,與北美艦隊的七艘軍艦隔海對峙。
雖然在數量上落了下風,但安塔島憑借陸地面積的優勢,依舊有維護軍艦與生産武器的工廠,從打擊能力來說,就算北美軍艦的數量再翻個倍也不在話下。
一艘巡洋艦和一艘電子偵察船緩緩駛向北美艦隊。海面驟起波瀾,風也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烏雲低得要與海水相交,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這是所有主戰派将領的畫像,都記清楚了。”錢章命令道,“待我發出信号,一個不留。”
隊員們面色凝重地緊盯着這些敵人的面容,于此同時,電子偵察船也已向副艦發出了和談的信号,但一時并沒有傳回任何訊息。
錢章等人站在無線電報室無聲地等待着,終于,他們收到了同意他們上船談判的回複。
“馬上對左一副艦進行信号屏蔽,并對其他船隻發出禁止救援的命令!”錢章向對講機說道。
巡洋艦繼續向前航行,船上每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對敵方船員的預判有誤,這艘載有安塔島精銳部隊的巡洋艦将首當其沖。
副艦近在眼前,對方已經開始放下舷梯。對講機傳來電子偵查員的聲音:“司令,收到廣播的敵方艦隊已全部同意不參與對戰。”
“收到。開始保持靜默。”錢章放下對講機,對身邊的隊員道:“準備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