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吧,對胃好。”麥小滿直接按下了病床邊的啟動鍵,把齊觀的上半身推了起來,又架好了小桌闆。
齊觀無奈地看了看她,又指了指自己還動不了的右手。
“沒事,我喂你。”麥小滿笑嘻嘻地夾起一塊豬肝遞到齊觀嘴邊,“來,補血的。”
齊觀一向很難拒絕這樣真誠的示好,便順從地張了嘴。她剛吃兩口就看到了在門外偷看的燕銘。
“叫他進來吧。”齊觀說。
“不行!你得少說話,多吃飯,認真休息。”麥小滿說着又往齊觀嘴裡塞了一口瘦肉。
齊觀兩頰鼓鼓,嚼着肉說:“他總是這樣我也休息不好的,叫他進來吧。”
“那好吧,這菜我先拿走溫着,隻能聊一會兒哦。”
麥小滿收回了小桌闆,給燕銘開了門就離開了房間。
燕銘躊躇着走到齊觀床邊,有些不敢回應齊觀的視線。他低着頭開口:“對不起,我……”
“對不起是這世上最沒用的話,你還不如說謝謝呢。”齊觀扭頭看向窗外。
燕銘愣了一瞬,連忙改口:“謝謝,謝謝你小觀。優優她已經好多了,幸虧有你……”
“優優上幾年級了?”齊觀開口打斷了燕銘子彈一樣密集的感謝。
“二年級,怎麼了?”
“二年級有個叫薛洋洋的女孩,你有空的話幫我去看一眼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吧。”
“啊?啊,好。”燕銘沒敢多問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好了,你走吧。”齊觀閉上了眼睛,以示送客。
燕銘欲言又止,退了兩步又走回來一步,糾結得在原地打轉。
“還要說什麼?”齊觀問。
燕銘脫口而出:“你出院之後,願不願意去我那住住?優優還得在家恢複一段時間,你來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我跟你嫂子,啊不,我老婆,就是方醫生,我們廚藝都不錯的,你愛吃什麼菜都能做……”
“你先去幫我看一眼那個孩子吧。”齊觀再次打斷了燕銘,她知道他想彌補自己,但兩人到底分開了快二十年,她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這段過時的親情。
見齊觀對他的提議并不感興趣,燕銘隻好悻悻離開。時間産生的問題,隻能交給時間去解決。
轉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周文濤和錢章圍站在材料科的實驗台前,神情一如連綿陰雨。
昨天一共打撈上來三個裝有水蛭素的水箱,原本已經拆了兩個做研究,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到拆到了第三個。
桌台上鋼闆的正中用銳物刻了三個字。
“DIE WITH ME.”
那一道道尖銳的劃痕,仿佛都透着濃烈的恨意。
“看來無論對方是誰,都已經做好和我們同歸于盡的準備了。”周文濤擔憂地看向錢章猜測道:“既然對方有納米吸收材料,想必雷達上依舊沒有什麼發現吧。”
“雷達上确實是沒有,但目前全球的動力來源都是太陽能發電,對方總要浮出海面的。”
“哦?有好消息?”
錢章肯定地點了點頭:“海軍投放的幾批仿生海龜終于有幾隻傳回了有用的視頻。一艘潛艇剛剛在離島三百公裡的地方展開了太陽能闆。在離島五百至八百公裡的海域,還有幾塊裝了定位器的太陽能闆,對方也許會去回收儲存的能源。”
這下周文濤心裡終于有了底,他沉思道:“對方一定是以為這兩次攻擊會擊潰這座島,才敢露頭獲取能量,也許回收了所有能量闆之後還會發起下一輪的攻擊。”
“很有可能,但我們還需要幾天時間确認對方潛艇的數量。”
“明白,到時我也會做好準備。記得幫我選幾個機靈的人,要最好的才配得上我的作品。”
周文濤給了錢章一個确定的眼神,便起身離開,可剛站起來,他腹内的疼痛再度襲來。
“你難道還沒有去注射凝血因子嗎?”錢章問。
“我不要緊的。”周文濤搖了搖頭,“資源有限,現在當務之急是保障軍事力量和生産部門正常運行。我先回去調試了。”
望着周文濤蹒跚的背影,錢章不禁多了幾分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