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的行程比劉徹預測的快多了。
輕裝快馬,趕路五天。
他不僅已經出了淮水平原的梁地一帶,更即将穿過河南郡,函谷關在望了。
等過函谷關,入關中,長安也就近在眼前了。
不過話說回當日。
劉吉是在當天早上睜眼時,簽到開出的特殊獎勵:土豆。
聽清楚系統播報後,當即一咕噜起床!
難得喜悅外露,揚聲吩咐:“陶杯、陶盤!你們家郎君,即日就要去長安一趟,快快備好行囊馬匹!”
風風火火地塞了一口朝食,就趕去王宮求見城陽王。
請求為他寫奏折呈上,奏請允許他入長安獻寶一事。
等出了王宮,又驅馬出城三十裡,帶回來一個裹布的箱子。
彼時已是下午時分,又有魯直和顔樞,耳聰目明察覺到動靜,前來拜見。
兩人毛遂自薦,表明願意自備馬匹和行囊,追随并護衛劉吉趕赴長安。
兩人積極主動地提前入職,試用期倒貼上班的卷王行為,作為受益方的劉吉盛情難卻,隻好欣然應允了~
又去城陽王馬苑借來兩匹馬,當天就做好了出行準備。
第二天,清早拂曉。
一行五人、五馬、一狗,就出了城陽國都城門,策馬奔騰而去!
直到系統狗急速奔跑在快馬身側,晨風呼呼地鼓進腮幫子。
終于後知後覺:【劉吉,你是不是給我下套了?】
劉吉馭馬飛馳:【狼灰,我好傷心,你怎麼能冤枉我?】
【長安之行能夠成行,是因為我好運,簽到開出了特殊獎勵,才峰回路轉的啊。】
系統狗:……死綠茶。
它難道能說是它開後門,調了開中特殊獎勵的概率嗎?不能。
于是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開局簽到[百邪不侵體]的劉吉,早起晚歇,快馬加鞭地趕路,除了磨得大腿内側火辣辣地疼,身體倒是安然無恙。
陶杯和陶盤卻日日懸着心。
可他家郎君,雖然日日蹙眉咬牙,但是日日堅韌不倒。讓他們憂心之餘,又崇敬不已。
而強撐着才沒萎靡的魯直和顔樞二人,則在心中暗翻白眼:
誰說三王弟吉體弱多病的!
他可太年輕力壯了!
臉似雪白,确實一副弱不勝衣的樣子,卻能一日又一日地,穩穩騎在馬背上飛馳。
就連養的一隻犬,都比他們強多了。
能與馬競速、拼耐力,且神采奕奕,不落下風!
劉吉:你說你們和機器狗比什麼。
未來的魯洗馬&顔中庶子:恐怕郎君以往的卧病不出,實為隐居避世。
如今郎君将要封侯,自然也就入世了。
劉吉:努力說服自己的你們,真的很好。
……
夕陽西落,暮色四合。
“郎君,前面的城池遠在二十裡開外,若摸黑趕路,恐怕難以在閉城前入城。”
魯直驅馬來到劉吉身側,“今晚恐怕也要露宿野外了。”
有系統導航的劉吉自然心中有數,情況也和魯直所說大差不差。
在十裡不同音的封閉古代,一路走來,魯直竟大緻認得路,可見他是走南闖北走過的。
僅這一點,他就稱得上是人才了。
“伯敬想的周到。”
劉吉放緩速度,卻沒勒停馬匹,仍小步放跑着。
“不過我們好運,今夜不必以天為被、地為床了。”
“前面三五裡地外,就有一處田堡莊園,周圍應當會有家戶聚落。”
“找戶人家給上十來錢,借宿一晚,再借地方和柴禾燒幾罐熱水,對方應當會願意做這筆交易吧?”
為何不幹脆去敲莊園的大門?珍馐美味,高床軟枕,借宿的話會舒坦許多。
一是交際應酬麻煩得很。
二來,怕人家把他當騙子,大掃把打出來,自證身份也麻煩得很。
“當然。仆臣這就叫上陶盤,先走一步去找好借宿的人家,郎君随後趕來。”
同行五日,雙方都對彼此的行事秉性有了更深的了解,魯直就覺得郎君真是一位仁善君子。
鄉野家戶人家,遇到夜行之人借宿,無不是誠惶誠恐地接待,哪敢要錢?
畢竟他們不知道三五數十個一夥的行人,究竟真是過客,還是匪盜。
就算不是歹人,又怎保不會哪裡一個不順心,就半夜搖身一變,屠了你滿門?
久而久之,真正的行人也少有付報酬的了,但他們郎君言行如一,他是真付錢啊。
農戶提供一晚住宿,就能得到十來錢的報酬,這樁交易也是真厚道。
十枚(四铢半兩①)錢,五谷糧食大概能買一石半了。
魯直叫上了負責餐食的陶盤,策馬離隊,先行一步。
劉吉、陶杯和顔樞三人,則在後面哒哒小跑着跟上。
等他們看見前方人煙時,天也快要黑盡了。
魯直站在一處小路口等候,見人趕到,忙上前引路:“借宿的人家就在前面。”
牽着劉吉的馬匹走在前,邊走邊細說:
“剛好是同族的兩戶人家比鄰而居,兩家一起騰出了勉強夠我等五人借宿的地方。”
“談妥了給付十錢,以作酬謝。燒水的柴禾和喂馬的草料,也不額外要錢。”
小徑上走了片刻,才算到地方了。
停在籬笆院門外,劉吉翻身下馬,又解下馬背上的箱子親自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