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一個已讀亂回,心不在焉。
顔樞則是先道:“臣在宴上同諸将也都交談過幾句,大多還算友好誠摯,衛将軍又仁厚,想來請他們協助整理出籍冊此事不難。”
“嗯,不難。”劉吉附和。
見狀,顔樞又道:“郎君獻上畝産百石的馬鈴薯,待三五年開始在郡國推種開來,救濟災荒,屆時将士遺屬及至百姓萬民再無餓殍,年歲也就好起來了。”
“是啊,終有一日會好過起來的。”劉吉又附和。
顔樞:“……”一時也找不到症結去開導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劉吉對月低喃詩仙的靜夜思。
就在二人以為他身在草原,思念故鄉莒城,并準備對症開導一二時。
夜色裡飄來五個字:“我想母親了。”
想好多人了。
“……”
顔樞(使眼色):先城陽王故去多年,在世的夫人似乎寥寥?
陶盤(颔首):對,而且夫人在郎君幼時就仙逝了。
二人面面相觑,打算遣詞造句安慰兩句時,劉吉已經轉身走進營帳。
“你們也回去睡吧。”
陶盤和顔樞站在原地,對視一眼,最終選擇聽從吩咐,轉身回去洗洗睡。
【你為什麼傷感?】系統不解。
就像人類顔樞安慰的那樣,人類同事挂心的事情都不成問題,或者終會被解決。
【那就是想媽媽了。】系統得出答案。
【你這麼大個人了,出來旅遊一趟都還想媽媽啊?又不是不回去了。】
按照合同約定,旅遊結束後它就會護送人類同事回到原世界的三秒之前。
——躲開劈死他的那道雷足矣。
劉吉一嘴撅回去:【你們AI,别管我們人類的事兒。】
系統憤怒:【你就是呂洞賓!】
劉吉笑眯眯:【我不一定是呂洞賓,但你一定是狗。】
系統狗:“汪汪汪!”
【你在罵我!】
【陳述事實而已,怎麼是罵人呢?】
直到簡單洗漱完畢,躺下閉眼睡着之前,這場幼稚的鬥嘴才停下。
至于對局勝負,趴在被褥上頭枕人類同事腹部的狼灰,表示它并未認輸。
……
第二天醒來。
劉吉剛用完朝食,衛青就前來告知:
“為防右賢王部或匈奴諸部察覺後,自高阙等關塞南下馳援,宜當早日北上渡河,出擊蒲泥、符離和梓領諸部①,收複陰山以南及故地九原郡。”
“大軍吃過朝食後便拔營北上。待到故地盡數收複,修複了長城要塞,防線駐守諸事既畢,再行犒軍慶賀,君侯以為如何?”
“一切都聽衛将軍的!”劉吉自然是毫無異議,再次重申他絕不添亂的決心。
于是,劉吉和郎将趙赳吩咐下去,快快收拾行李,準備随軍北去。
霍去病領兵,以千裡奔襲的高機動性聞名,但其實衛青也不遑多讓,或者說以騎兵為主的軍隊大都如此。
拔營的命令是朝食後傳下去的,大軍是日中時分出發的。
劉吉的驷馬安車依舊趕着,主人卻沒有安坐在馬車上。
真的趕起路來,馬車行駛在草包坑窪遍地的草原上——這可不是小區裡日常養護修剪的平整草坪,就算車體不散架,坐在裡面的人也得被颠散架。
劉吉選擇領着護衛犬狼灰,與郎官和将士們一樣騎馬跟随。
于是,衆人再次見識到了這樣一幕——
臉色雪白、病弱易摧的君侯,雖然蹙眉咬牙,但堅韌不倒,緊緊跟随不曾掉隊。
就連養的一隻犬,也能奔馳在萬馬之中,分毫不落下風。
霍去病極為欣賞系統狗狼灰,“君侯養的這頭猛犬,不似尋常看家犬,有犬中項羽之姿!”
項羽以神勇聞名,犬中項羽,很高的誇獎了。
劉吉:拿項羽比狗……哦,楚漢争霸素有舊怨啊,那沒問題了。
唯有一個問題:有據可查的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镫出現的時期,大約在東漢末與北魏時期。
反正眼下軍中騎兵的馬匹,是沒有馬鞍馬镫的。
配備的馬具有辔頭、有缰繩,許多馬背上也鋪一張皮毛等物制成的鞍墊——用三條繩子分别系在馬腹、馬胸和馬臀來固定住。
衛青自然不會缺了劉吉的軍需裝備,紮甲、鐵胄穿戴整齊,馬背上鋪的鞍墊更是外為皮毛内填絲絮的高檔貨。
鞍墊确實減輕了他的股臀與馬的直接摩擦,但腳上沒有踩踏借力的馬镫,他仍需夾緊馬腹費力保持平衡,也沒有合适固定臀部的高橋馬鞍,急停或急進時容易滑下馬來,極易疲累!
而且草原行軍,可比之前趕路長安時,更加颠簸勞累不少!
‘發明’高橋馬鞍、雙邊馬镫?
他就是一個偏科‘曆史生’,他不會啊!
等、等等……
馬鞍和馬镫,不是課本上理工類的神奇反應和力學分析。
主要是他少年時期也被雞過特長,在俱樂部學的不就是帶馬鞍馬镫的馬嗎?!
回憶回憶,或許細節有差别,但東西大差不差吧,他琢磨琢磨應該能成!
嗐,因為夢想躺擺,都成慣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