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的習習微風。
涼快,舒服。
“嗯,”然後辛悅才升起的萬丈怒火就下去了一大半,她惬意地眯起眼,“接着扇。”
眼睛眯到一半,又倏地睜大:“你把我家的大蒲扇裝你書包裡了?”
“才發現它眼熟?”
“它比你的書包還大,你怎麼裝下的?”辛悅比劃着扇子和書包的大小。
周加弈用力扇了幾下,很拽地揚起臉:“就不告訴你!”
辛悅的火氣眼見又要上升了:“周——”
周加弈本周很會察言觀色地把蒲扇放下,拽着辛悅往前走,迅速轉移話題:“現在不怕菩薩的保佑被搶光了?”
他腿長,步子邁得大。
辛悅步子小,便隻能加快速度,好跟上他。
“咳咳,”大雄寶殿前的小廣場上煙霧缭繞,全是在進香的信徒,辛悅被熏得找不着北,“太嗆人了。”
周加弈用扇子擋在辛悅的鼻子前:“别吸進去。”
辛悅咳嗽了幾下後就差不多适應了,她擡手遮住口鼻:“沒事,我們進去吧。”
殿門口,辛悅小聲地告訴周加弈:“中間那位是佛祖,左手邊騎青獅拿寶劍的就是文殊菩薩,他掌管智慧和學業,咱們進去後向他作個揖,還要默念石磊姐姐的名字。”
周加弈看着辛悅,半開玩笑地問道:“還有呢,你不和佛祖告姚星辰的狀了?”
姚星辰......
辛悅都把給她忘了。
昨晚上突發奇想要來寺廟拜佛的初衷和原因,不就是覺得姚星辰住斜對面太黴了嗎,要來這兒去去黴運。
但是......
“她昨天給我們吃小蛋糕,早上還幫我們把門口垃圾扔了,”辛悅的指腹搓着耳廓,表情和語氣都帶着幾分糾結,“好像......也沒那麼讨厭哎。”
“都被你搓紅了,怎麼跟證立體幾何題一樣,一不知道從何下筆就開始搓這兒。”周加弈把辛悅的手指拉下來包在掌心裡,“昨晚上生那麼大氣,這會就心軟了?立場一點也不堅定。”
辛悅的指腹抵在周加弈掌紋裡。
她撓了幾下沒說話。
“行吧,”像是被小貓兒撓了,癢癢的,激得周加弈手指縮緊,“但是呢,咱們頂着大太陽老遠來一趟,就隻為給石磊姐姐求菩薩,會不會太虧了?”
辛悅的注意力全在周加弈幹燥又寬大的手掌上,聞言便順着他的話應了一聲:“是虧呢。”
周加弈便得逞地笑了一下,說:“那咱們幹點别的?”
“好。”辛悅垂下的視線悉數落在周加弈繃起的骨節那。
五分鐘後。
辛悅嫌棄地背過身去:“要綁你自己去,别找我!真老土。”
周加弈手裡的紅絲帶硬是往辛悅手裡塞:“賣這個的人說了,一個人寫字,另一個人綁,不然不靈的!”
“你信這個?”辛悅滿臉滿眼的不可置信,“我們生在紅旗下,學的是馬克思主義列甯......”
“那你還來拜佛?”周加弈一語中的。
辛悅:“......”
周加弈湊過來,壓着聲音說話,帶了點平常沒有的蠱惑,又像是在哄人:“去嘛,好不好?”
辛悅定力夠足,一個“不”字當即就要出口——
“求求你了。”
這回換做周加弈撓辛悅了。
撓她的小心髒。
頭一次撒嬌賣萌的周加弈就迎來了他的首戰大捷,心滿意足地看着再次紅臉的辛悅笨拙地把紅絲帶系在了那顆千年古樹上。
更别提,她剛剛走過去還是同手同腳了。
怎麼能這麼可愛。
周加弈連睫毛上都挂滿了笑意。
這麼可愛,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