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腿腳不方便的老太太,此時卻健步如飛,把一衆丫鬟婆子甩在後面,嘴裡還一直不停念叨着:“我的乖孫千萬不能有事。”
可就算她走的這麼快,還是跟不上前面季大勇夫婦的腳步。
一行人還沒走到北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是天寶的聲音,老夫人一顆心緊緊提起,旁邊的季大勇更是抄起一旁的家夥:“我看誰敢欺負我季大勇的兒子。”說罷直接跨進了院子。
郭翠萍緊随其後,臉上全是擔心。
進到院子裡,裡面的景象頓時讓他們怒火中燒。
隻見季天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上衣服淩亂,脖子上臉上全是血迹斑斑的抓痕,此時他正捂着下|體不停哀叫。
“哎呦,痛死我了。”
等看清門口來人時,他又“哎呦”了兩聲,然後急忙告狀,手指着舒窈,一臉的咬牙切齒:“爹,娘,那個小賤人害得我好慘。”
郭翠萍看到兒子的慘樣一臉心痛,她跑到季天寶身邊,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我的兒呀。”說着便想解開他的褲腰帶看一看,這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千萬不能斷了香火啊。
季天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連忙制止:“娘,你幹嘛?”
郭翠萍見怪不怪:“我是你娘,讓娘看看怎麼了。”
他死死捂住。
季大勇更是直接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舒窈面前,一副吃人的模樣:“你這個小妮子對我們天寶做了什麼。”說完還揚了揚手裡的家夥,作勢就要打下來。
舒窈發髻散亂,左臉有一道很深的巴掌印,胸前衣襟也微微敞開,她不急不忙的整理好,這才擡頭看向他,不卑不亢:“大伯,你應該問你兒子對我做了什麼。”
季大勇:“我兒子對你做什麼你都得受着。”
“哼。”她冷笑一聲,“既然這樣,那我就隻有去官府了。”
另一邊,老夫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季天寶時,大叫一聲,拐杖差點被她丢掉,她急忙跑到他身邊,一把推開郭翠萍,郭翠萍來不及反應,被推得一個踉跄,有些埋怨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自己孫子這副慘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乖孫啊,你這是怎麼了?”
季天寶哼哼唧唧:“祖母,舒窈那個死丫頭踢我。”
老夫人一聽這還得了,她怒氣滔天的沖到舒窈跟前,擡起手,目露兇光:“你這個喪門星,竟然敢踢我們天寶,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如果我們天寶有什麼事,我要你的命。”
在老夫人巴掌落下來之前,舒窈就把她那枯绉如柴的手給緊緊握住了,她眼底也不禁閃過一抹愠怒。
“反了天了,看看呐,孫媳婦打老太婆了。”老夫人大聲喊叫,一副潑辣樣。
舒窈松開她,站在衆人面前,指着季天寶,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今日欲對我行不軌之事,這麼做對得起死去的大公子嗎?如果你們認為是我的錯,那我就隻有去禀報官府,希望能還我一個清白。”
“那也肯定是你勾引我兒子的。”郭翠萍沖着她吼道。
“對,就是你勾引我的。”有這麼多人向着自己,季天寶也多了些底氣。
舒窈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季時淨,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二公子可以作證。”
季時淨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老夫人沒當回事,病秧子的個性她最清楚,平日裡悶的要死,更不會多管閑事,就算他看到了又怎麼了?他肯定不會說的。
可是。
季時淨指向季天寶:“他的錯。”
季天寶雙腿發抖的站起來,他想沖上去打季時淨,可奈何根本走不了路,隻能無能狂怒:“你胡說八道。”
季時淨淡淡的勾了下嘴,極盡諷刺。
剛剛季天寶對舒窈的行為确實讓他厭惡,甚至覺得有點惡心。
舒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以為他又會沉默,想不到竟然開口為她說話了,這确實算得上進步。
可老夫人季大勇一家一點都不慌,他們有的是辦法維護季天寶。
“娘,這得請家法了吧?”季大勇對老夫人說。
老夫人怨毒的眼神一閃而過,像是想到了什麼,對季大勇使了個眼色,可季大勇壓根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一時摸不到頭腦。
她歎了一口氣,今日還不能讓舒窈和季時淨兩人出事,但明天一過,他們就……
想到這,她得意一笑,臉頰兩邊的皺紋全部朝顴骨堆去,樣子十分可怖,她看向舒窈:“舒丫頭,今日你踢了天寶,我一定要好好罰你,就罰你今晚去祠堂跪着吧。”
季天寶不樂意了,扯着嗓子喊:“祖母,你什麼意思?”怎麼罰的這樣輕。
老夫人回頭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季大勇和郭翠萍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老太太這是哪根筋搭錯了?這都明明可以請家法了,老娘為什麼要饒過舒窈。
倚在門口的季招玩着自己胸前的頭發,嗤笑一聲:“祖母肯定是想到了更惡毒的的招數。”
季來面上隐隐閃過一抹擔心。
舒窈看到老夫人這個态度,也愣在原地,這個惡毒老太婆怎麼轉性了,可越是這樣就越讓她害怕,總覺得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她。
老夫人瞥着季時淨:“二郎,今晚你和你嫂嫂一起去祠堂跪着。”
舒窈擋在他身前:“老夫人,這件事情和他無關。”
老夫人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