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成為替罪羊。
就氣啊。
季時淨瞧着她因為生氣而鼓起來的臉頰,莫名有些想笑,隻是瞥見她臉上被打的痕迹時,他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井裡面的兩個家丁也終于把井中的屍體給撈了出來。
老夫人和郭翠萍立馬湊過去。
舒窈有些害怕,她躲在季時淨身後,扯着他的衣角微微掩蓋視線,隻見一具衣衫淩亂的女屍躺在地上,身體已經僵硬,露在外面的皮膚泛着死氣沉沉的青灰色。
老夫人和郭翠萍見不是季天寶,一下子就舒了一口氣,又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老夫人靈機一動,轉身對着舒窈和季時淨,語氣非常嚴肅:“我們季府怎麼出了你們兩個這樣的惡人,竟敢幹如此傷天害理的勾當,我要把你們交給官府,相信官老爺定會為民除害。”
“老夫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個女子是我們害的?”舒窈不服,憑什麼壞事都落到他們頭上。
老夫人砸吧了兩下嘴,不甚在意:“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證,人就是你們殺的。”
下人們紛紛點頭。
舒窈氣笑了,這大宅子裡面住着一群比鬼還可怕的人。
老夫人洋洋得意,就在這時,一旁廢棄的豬圈裡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
衆人循聲望過去。
季天寶頭腦發暈的從枯黃的稻草堆裡起身,他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膛上還有自己流下的口水,他錘了錘沉痛的腦袋,表情非常迷茫。
老夫人眼睛最尖,她快步走到季天寶身邊:“我的乖孫,你怎麼在這裡?”
季天寶有些懵:“祖母。”一開口,依舊酒氣沖天。
郭翠萍也趕緊上前,拉着季天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季天寶腦子終于清楚了些,他看了眼周圍,有些疑惑:“我怎麼在這兒?”他使勁搖了搖腦袋,有些記不清了。
“那個醉香坊的女人呢?”他問。
老夫人一愣,立馬警覺起來:“什麼女人?”
季天寶撓了撓頭:“就是昨夜跟我一起回來的那個女人,左臉上還長了一顆痣。”
他隻記得完事後女人說有點渴,就自己去舀水喝了,他在睡過去的時候,看到水井旁邊站着一抹瘦高的身影,其他的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老夫人指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女屍,季天寶望過去,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之後吓得腿一軟,一個跟頭栽到地上。
郭翠萍連忙去扶。
他抓着郭翠萍的手,十分害怕:“娘,她怎麼死了?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說罷竟然尿了出來,“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郭翠萍安撫他:“天寶不怕,沒事的。”
老夫人面色不太好看,她問季天寶:“昨日這姑娘跟你回來的時候有誰看到了?”
季天寶縮在郭翠萍懷裡:“好多人都看到了,全看到了。”
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緊了緊,她讓郭翠萍先把季天寶帶走,然後看着院子裡面的下人,威脅道:“今日發生的事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要是有人亂說話,小心我拔了他的舌頭。”
衆人低頭,不敢出聲。
老夫人讓兩個家丁把地上的女人卷進一張破草席。
最後,她盯着舒窈和季時淨,冷哼一聲,這次又讓他們兩個躲過一劫,要不是有人看到那個女人是和天寶一起回來的,她大可以把鍋扣在舒窈身上。
隻是現在不行了,如果把舒窈交給官府,一定會牽扯出天寶。
現在隻能花錢息事,賠一大筆錢給醉香坊,希望能将此事掩蓋過去。
等人走了後,舒窈坐在小闆凳上,她現在稍微放下心來,老夫人估計不敢把她和季時淨告進官府,畢竟這事和季天寶脫不了幹系。
她目光盯着那口井,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和季天寶是什麼關系,但還是替她惋惜。
隻是,那姑娘真的是失足掉下去的嗎?
“阿淨,這地方出了人命,你害怕嗎?”北院變成了兇宅,她說到底還是有些發怵的。
季時淨站在她身邊,輕輕牽了牽嘴角,這地方出過的人命還少嗎?隻是他不打算告訴她,畢竟她膽子小。
“疼嗎?”他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她臉上的紅痕。
“啊?”舒窈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疼,用冰敷一下就好了。”
季時淨沒再說話。
昨夜,他剛準備熄燭休息,一個陌生女人竟然摸了進來,看到他的時候,她滿臉羞紅,夾着嗓子開口:“公子,我來讨口水喝。”
說話間她故意俯下身,露出胸前雪白一片,染着紅色指甲的手在碰到他衣袖的時候。
他突然沖她一笑,笑容在燭火映照中蠱惑妖孽。
女人迷了神。
……
季時淨目光重新落到那口井上,深邃的眼底泛着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
良久,他輕歎一聲,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