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自有分寸。況且,陣法若被破,魔氣外溢,後果不堪設想,我必須去!”寒水玉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南星終是點了點頭:“好,你多加小心。”
寒水玉點頭應下,轉身便朝結界外走去。南星目送他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她很快壓下情緒,繼續專注煎藥。時間緊迫,她必須盡快解決聖山族人的疫病,然後立刻回到何家村。
南星煎好湯藥之後與老者一起喂給聖山族幸存的族人,終于所有活着的人都服下了湯藥。老者看着南星認真觀察病患的服藥情況,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終是緩緩開口,“南星姑娘,多謝你救了這些孩子的性命,老朽感激不盡。”
“醫者本分,不必言謝。倒是老丈作為王蠱的宿主,日後有何打算?”南星語氣平靜。
“王蠱自那日之後便陷入沉眠,疫病解決之後老朽想閉關尋找喚醒王蠱的方法。”
“老丈可曾想過王蠱有可能去了其他地方?”
“南星姑娘見過王蠱?”
“在何家村中有一股十分奇特的危險氣息,我曾與它起過沖突。後來此物消失不見,我無法确定那股特殊力量是否與王蠱有關,但在那日刺激王蠱之時我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與何家村所見的東西有些相似。”
聞言老者垂首不語,南星直視老者,目光銳利:“王蠱脫離本體存在于其他地方,老丈就不好奇為何會如此麼?”
老者神色微微一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沉默片刻,長歎一聲,緩緩說道:“南星姑娘果然敏銳,老夫确實隐瞞了一些事情。但事情關乎聖山族存亡,老朽不能說。”
“魔氣侵蝕靈脈,以丹霞峰為始整個天下都将陷入浩劫,如今已不是聖山族一族之事,還請老丈莫要隐瞞,如實相告。”寒水玉從門外走入,身後跟着神情凝重的别時雨。“或者說,老丈先告知我們你的真實身份。”
寒水玉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打破了石屋内的沉寂。他緩步走入,目光如炬地看向老者,“事情緊急,在下便不拐彎抹角了。南星姑娘已經告知老丈關于王蠱一事,在下已經有所懷疑,方才時雨帶來一物恰好可以為我等解惑。”說着他拿出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繁複的紋路,隐隐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老者看到這枚玉佩,眼中閃過震驚與複雜,沉默片刻,終于長歎一聲,“罷了,該來的終是躲不過。”
他長歎一聲,緩緩閉上雙眼,周身氣息開始發生變化。原本佝偻的身軀漸漸挺直,皮膚上的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破舊麻衣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飄落,光芒閃爍間,一道修長年輕的絕俗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
烏發如墨般柔順地垂落在身後,簪着式樣獨特的發簪,身罩華麗的銀色長袍,上面繡着金色紋路,在微光下熠熠生輝,彰顯着其尊貴不凡的身份。
南星、寒水玉與别時雨看着眼前驚人的變化,雖心中早有猜測,但親眼目睹仍不免感到震撼。
“你們既然找到了我誕生之時心口異鱗所化的玉佩,滄溟無話可說,不知你們所求為何?”他的面容英俊非凡,仿若從古老畫卷中走出的谪仙,與方才那副蒼老模樣判若兩人。
“還請前輩賜教為何原本封印在萬丈地下的魔氣會突然侵蝕靈脈?”
滄溟手一翻隔空取來寒水玉手中的玉佩,光華一閃,玉佩變成一片散發着幽光的古老鱗片,其上紋路神秘而獨特。“抱歉,我确實不知魔氣如何掙脫封印,當我發現魔氣散溢之時已經無法阻止。後來我尋蹤覓迹發覺魔氣來自東燕峰下的封印的魔物,想要再進一步追查便發生了魔氣侵蝕靈蠱反噬宿主一事,我因此被耽擱而無暇關注。”
南星心中一震,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前輩便是聖山族最後一位聖子?”
滄溟微微颔首:“不錯,聖山族自我誕生便遭逢變故,這無數年月以來,我不被族人接納,本想遠走天下避開紛争。熟料聖山族的王蠱熾羽卻陰差陽錯寄體在我身上,王蠱不能久離族人,于是我改形換貌在族中用不同的身份活了下去。原本以為那便是我的一生,熟料會發生如今之事。”
“據晚輩所知聖山族的族長傳承是在前任族長壽命走到盡頭之時傳功于聖子,因此聖山族的族長修為越來越高深,甚至能可問道真仙境。晚輩鬥膽一問,不知前輩繼承王蠱之時是否也接受了前任族長傳功?”
“抱歉,此事關系重大,我不能說。”滄溟的聲音低沉,倏然他的目光看向寒水玉,轉移話題,“你既有我心口異鱗所化玉佩,可見你的身份亦是故人。聖山族不被接受的聖子有何過往皆不重要,如今該注重的是如何将魔氣再度封印。想來你的父輩應該向你說起過東燕峰下的過往,若真是那件東西掙脫封印,隻怕魔化天下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