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質問逼得宣王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良久才平複,他微微低頭,臉上盡是痛苦神色:“抱歉,是我的錯。”
“我隻想要一個解釋,不要道歉,那些本該聽到道歉的人已經不在了!”
“據你所說魔域聖女親自現身何家村,足可證明我得推測沒有錯,那位失蹤許久的魔君有了蹤迹,但因為其他緣故無法撐持域魔海的通道,所以魔域才會在暗中建造封靈陣輸送能量維持魔域供給。”
南星不置可否,眼神冷冷看着宣王。
宣王微微歎息:“想來南星姑娘也有所耳聞我與西陵皇室的龃龉,是以我時常隐居不問世事。這次接到皇帝谕旨時我才率兵出征季淵,當我到達間蒼城之後便發覺此地魔氣十分濃重,但戰事在即無法立刻親往,隻能做兩手準備,派人前去暗中調查,我則與赫铮正面交鋒以解間蒼城之危。”
南星依舊面無表情冷眼看着他,宣王便知南星個□□憎分明,如今已對他有了芥蒂。
“赫铮暫時退兵之際,調查的人也回來了,他們發覺何家村的百姓已被下了魔之詛咒,世世代代隻能困在村子的方寸之地成為不生不死的怪物,為封靈陣提供養分。但魔域顯然等不及徐徐圖之,因而引入魔氣釀造瘟疫,使得整個村子的人都十分痛苦。”閻王眼神落寞,“我已經去信鎬都求救,但皇帝懼怕我再次掌權,派遣青羽衛出面與赫铮裡應外合。神武軍夜襲間蒼城,而城中布防早已被青羽衛竊取,因此我軍節節敗退,眼看被赫铮包了餃子。”
南星眼中冷意總算減輕了一點點,道:“你出征之時帶的是自己的親衛,皇帝的青羽衛為何會知曉城中布防?”
“南星姑娘可知南柯織夢術?”
“能可以夢境修改他人記憶的術法,修成不易。”南星腦中靈光一閃,“莫非間蒼城中被抹去記憶的人是這般原因?”
宣王颔首:“南柯織夢術修煉到一定境界便能夠輕松窺探他人記憶而不留下痕迹。因此城中高層守将被人窺探了記憶而無人知曉,此人正是青羽衛中最為特别的一人,名喚莊濟深。”
南星并不知道此人名号,但他的本事如此厲害,确實值得注意,南星又問:“這與何家村所有人非死不可有何聯系?”
“間蒼城危在旦夕,我沒有辦法隻好拼盡全力,雖然打退了神武軍,但也因此引發舊傷而昏迷不醒。言玉擔心我便親自去東燕峰采藥,而赫铮則一直派遣高手前來城中擾亂。幸虧有雲岐等修為高深的将領坐鎮,赫铮并未對城中造成破壞。”
南星想到自己剛到間蒼城就看了一場大戰,恍然的點點頭。“你又是怎麼被青羽衛帶走的?”
“我舊傷複發昏迷不醒,雲岐等人又被赫铮調虎離山,因此被青羽衛趁虛而入,莊濟深篡改了守軍的記憶,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後院德昱和文翰雖然修為高深發覺了異常,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衛少明悄悄潛入控制了我,逼迫的他們不得不退讓。”宣王神色晦暗,又輕咳了幾聲,“這便是我被青羽衛帶走的前因後果,之後陰差陽錯在何家村被姑娘救治,但那時我接到了鎬都回信,得知在何家村降下詛咒的人修為至少在玄境。想要解除至少要有相同修為,但天下間修到這種境界者我所知曉也唯有一人,但她身負重要使命根本沒辦法離開鎬都,因此何家村的百姓從一開始便已無救。”
先天境界的修者已是屈指可數,更遑論玄境修者,若是宣王沒有欺瞞,何家村果然如覓鈴所說早已沒了生路。南星心中思量,但心頭仍是保留着一絲懷疑,道:“青羽衛為何不帶着你回轉鎬都,反而走向反方向?”
“因為皇帝将我賣給了季淵。”
“什麼?”南星驚愕。
宣王輕聲笑笑:“南星姑娘不必驚訝,我雖因舊傷昏迷,卻也有短暫清醒的時候,我親耳聽見衛少明與手下所說。縱然有所出入但也八九不離十,因為季淵需要我。”
“為什麼?”
宣王說久了話,衣袖一揮一壺熱茶便出現在石案上,他為兩人斟了茶水,輕描淡寫道:“南星姑娘可知為何這些不能告知言玉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盡數告知你?”
南星冷靜之後才發覺她的心緒竟然随着宣王引導而差點失去理智,如今細想确實有問題,道:“若是宣王不打算殺人滅口讓我做個明白鬼,那便隻有一個答案,你有事情要我做。”
“南星姑娘的心智确實與令師同樣七竅玲珑,我便開門見山,确實有件事想請南星姑娘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