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蕪荑長老隔空操縱,鏡子裡出現了一段畫面,正是當日南星離開之後火燒小方村的情景。
大火過後在廢墟中擡出了十幾具已被燒焦的屍骸,南星看着鏡子中的慘狀,心中浮起一抹悲涼,隻聽蕪荑長老說道:“小方村的悲劇發生之前谷中才收到白芷等人的傳信,證實你曾多次與他們同行,而且事情發生之前你恰好出現在小方村。蒼術長老檢查過那些屍體,上面皆有谷中弟子的信物,如此證據你認罪嗎?”
南星悲涼一笑,道:“弟子敢問長老,如此處心積慮要我認罪,是弟子真的犯了十惡不赦之罪還是弟子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此言一出,一衆長老瞬間靜默,唯有方海長老的玉如意在案上敲出叮當聲響。
良久之後空青長老長歎一聲:“南星,老夫依然記得你年幼之時曾拜在我的門下修習,那時你天賦異禀,也是老夫第一得意的弟子。雖然後來被聖主看中收為親傳,但在老夫心中你一直都是術宗最耀眼的弟子。”
空青長老身旁的首座弟子決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愠色,很快便消失不見。
提起過往,南星的神色緩和不少,擡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一衆長老,聲音也溫和了不少:“弟子感念長老的教誨,于修行上一日也不曾懈怠,但這卻不是長老無端污蔑弟子勾結魔域傷害同門的理由。”
“放肆!”
方海長老一聲怒喝,威壓再次壓來,南星隻覺五髒六腑都仿佛受到了重創,即将難以支撐之際,忽覺一道溫潤的靈力灌入,緩解她的痛苦。空青溫和的聲音傳來:“南星不可誤會,老夫并非想仗着曾經的情分逼你認罪,但小方村之事證據确鑿,你已無可辯駁,且等戒審堂裁決吧!”
方海的玉如意敲着桌案,道:“辰砂,你認為呢?”
他的首座弟子一心隻對醫書藥方感興趣,若非今日事情緊急隻怕他還泡在藥房裡。聽到師父問話,辰砂恍若才回神,施了一禮道:“大師姐的醫術冠絕一衆弟子,弟子十分欽佩,等有時機定會向大師姐請教。”
聽了這個回答,方海氣的鼻子差點歪了,冷哼一聲:“你對南星勾結魔人,殘害同門有何看法?”
辰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很快便似恍然大悟,道:“弟子人微言輕,不敢多言,但以弟子之見,此事關系重大,不可随意定罪!”
他的話說了等于沒說,但經過打岔,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一些,蒼術長老道:“既然空青長老提議,那便進行裁決吧。在此之前,南星你還有什麼辯解?”
南星脊背挺直如青竹:“長老,弟子試問一句,若我真要殘殺同門,為何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況且屍骸已經面目全非,屍身上的信物為何遭到火焚依然光潔如新,未有絲毫損毀迹象?”
她擡眸直視四位長老,目光寒冷如刀:“還是說,為了置我于死地長老們費盡心機羅織證據?”
大殿四角的青銅獸首突然齊齊仰頭,南星隻覺四肢漸漸麻木。這是戒審堂開啟裁決的信号,由四位長老與四脈首座弟子投票裁決量刑,以示公正。
南星忽然仰頭大笑:“弟子南星,無愧于心,縱然諸位長老要判我死罪,那也唯死而已,我無罪!”
四名長老以及四脈首座弟子已将決斷放入獸首之中,刹那間大殿金光大作,片刻之後,一道卷軸自金光中落下,蕪荑長老伸手欲接,孰料變數陡生!
大殿突然平地起了狂風,一片金葉自風中搖曳,衆人見狀臉色各異,或震驚,或憤然,或如釋重負,但皆紛紛離坐行禮:“拜見聖主!”
金葉緩緩落下,金光閃閃将卷軸收入,清冷的聲音自虛空傳來:“南星一案疑點重重,先将她押入大牢,且等證據确鑿之時再行審判。”
“聖主,證據已經十分充足,請您為死去的無辜主持公道!”蒼術長老似乎無法相信這個結果,向前一步繼續分辨。
空青長老蕪荑長老對視一眼,紛紛施禮道:“謹遵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