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依賴雄蟲的同時,又培養利用雄蟲的貪欲對其加以控制。畸形的因結病态的果。歸根結底是雌蟲生理性依賴雄蟲,雄蟲隻不過是被圈養、被捧起的神像。
哈維爾低頭抿了口茶不說話,等待着元帥的決定。
“你想要的東西,或許隻能在黑市裡找。但黑市已經在帝國消失很久了……”元帥先是搖了搖頭,沉思了一會後為他提供了一個線索。“你若打定主意,就去找蘭斯吧。”
蘭斯剛從訓練場上下來,身上濕透的作戰服緊貼着起伏的腰線。燈光順着蝴蝶骨流瀉而下,将汗珠沿着繃緊肌肉墜落的軌迹勾畫的分明。汗濕的銀發黏在泛紅的耳際,發梢懸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
他坐在長凳上順手拿起光腦,一封署名為哈維爾.門羅的消息跳入眼簾。
“蘭斯上将,我向元帥要來了你的住址,請問你稍後是否方便見客?我有些要事相商。”
大殿下?!他要來我家?
蘭斯像遇見黃瓜的貓一樣幾乎要原地跳起來,立刻收拾好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家,還不忘騰出手來,在光腦上回複哈維爾随時恭候。
收到回複的哈維爾出現在蘭斯家門口,伸手敲門敲了半天都不見回應,他剛想拿出光腦,門就從裡面唰一下,打開了。
蘭斯身上系着印有卡通蟲崽的圍裙,臉頰上沾着一點面粉,豔麗的臉上帶着歉意。而屬于焦糖布丁的甜香正從廚房飄出來,繞在他倆身邊。
“抱歉……殿下,我剛剛在廚房,烘培裝置的聲音太大了…”蘭斯的手有些不安地絞在一起急,圍裙裡面襯衫的扣子不知何時松了一顆,露出修長的脖頸。“我以為您還得等一會才到。”
哈維爾嗅到他發間若有若無的甜香,忽然意識到他們此時的距離有些不合禮數,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雌蟲随呼吸帶出的熱氣。
他略微往後退了一步,沖蘭斯笑道:“沒關系,是我來的太突然了。”
蘭斯看見他退一步的動作,眼底暗了一瞬,随即又重新挂上微笑,扭身請哈維爾進來。
哈維爾進來後環視一周,發現諾大的客廳隻有正中間兩把挨得極近的沙發椅,沙發椅前擺有一張金屬茶幾。
他隻得随意選了一把沙發椅落座,剛一坐穩便看見銀發上将變戲法兒似的從廚房單手端出來一個兩人寬的巨大托盤,托盤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新鮮水果和兩杯裝飾的巧奪天工,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飲品。
“您說的要事是…?”蘭斯坐在另一張沙發椅上,一臉疑惑的問。
“這支點心思不純!兩張椅子不對着放非要貼的這麼近,你個呆子還不趕快殺了他完成任務!”
哈維爾有些無奈的屏蔽了系統的胡言亂語,将元帥的話給蘭斯複述了一邊,并詢問他是否願意幫自己調查黑市。
令哈維爾感到不解的是蘭斯的表現,在他提到黑市的時候,手臂誤碰倒了茶幾上的飲料。紅色液體順着闆面蜿蜒流淌,兩人的倒影切割成扭曲的形狀。
“殿下要調查黑市?”蘭斯的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剛才表現出的柔軟羞澀在此刻潮水般褪去,露出堅硬又荒蕪的内裡。
“殿下不必趟這渾水的,您是帝國的未來,請别将自己置于危險中。”
哈維爾對蘭斯的轉變并不覺着意外,他從看到蘭斯得第一眼就知道銀月上将有一個堅韌執拗,傷痕累累的靈魂。
他在擔心我?
哈維爾覺得有些好笑,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除了師弟以外,從未有人擔心過他。
山下的人們尊他為仙長,敬之畏之,同門視他為榜樣,是永遠溫柔低眉,永遠強大的守護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蘭斯的頭。他摸得很順手,呆若木雞的小雌蟲有一頭無比柔軟光滑的銀發。
“不必擔心我,或者你也可以同我一起去。”
尴尬的腹鳴聲就是在這時響起的。蘭斯從宕機中回過神,忽然低笑出聲。
哈維爾從未見過他這樣笑,眼尾細細的紋路像是初春融化的冰棱。
“殿下還沒吃飯?”蘭斯一邊笑着一邊剝了一個果子遞給哈維爾。
哈維爾在蘭斯的笑容裡,破天荒地感覺到了些許尴尬,今日事多又一直出門未歸家,内務官沒跟在身邊提醒他用餐,再加上自己早已習慣辟谷,一時間也沒有用餐的概念,導緻現在這有點難為情的場面。
“那我們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