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看台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顧門房中斷了此次比賽宣布結果:“魏淑芬趙虎打平,原地坐下調息一炷香。”魏淑芬聽了評判輕咳了兩聲,掏出手絹吐出一口黑紫淤血,對着趙虎抱拳說了句“承讓”,便放下手中木刀坐下調息。趙虎看了看坐下的魏淑芬,低下頭也放下刀調息起來。
“趙虎沒受傷?”黑熊疑惑地問道。
“趙虎真有八品?”吉利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他看骨頭和肌肉同旁人不一樣,趙虎的反應不對。
“年輕人好面子,”姚青看了趙虎兩眼:“本來兩人氣息都不穩,魏淑芬吐了淤血再一調息基本恢複過來了。趙虎把胸口那口氣吞了下去,待會下來肯定要吃藥。他隻是面子上好看,現在的狀态反而不如魏淑芬。”
成娘子和明婆婆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自己看錯了人。陳尚書和林司儀低頭輕聲說着什麼,不一會兩人又擡頭看向比武台上靜坐調息的兩人,隻見魏淑芬額頭微微冒汗,有熱氣蒸騰而上,而趙虎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事情。
一炷香過後魏淑芬趙虎二人抱拳行禮躍下比武台,魏淑芬走到鄭雲秀鄭雲芳姐妹倆身邊坐下看接下來的比賽。趙虎走向看台,雲珠站到一旁讓了座位出來,趙遠程拍拍趙虎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袖中滑出一隻小巧的玉瓶,趙虎借着木刀遮擋接過玉瓶倒了一粒紅色小藥丸吃了下去,閉上眼睛調息不提。
“當”的一聲銅鑼響,顧門房宣布比賽繼續:“單人賽第二場:八品金達山對八品趙遠程。”
金達山和趙遠程同來自東北巡捕房,金達山腦袋四周剃了光頭,隻頭頂中間留了一撮頭發紮成一條細長的辮子,狹長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看不到眼珠子。趙遠程短發,膚色黝黑身材健碩,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猛人,這兩人俱穿着巡捕房制服,提着木刀上了台。
“顧老越來越滑頭了。”姚青抱怨,“這兩人完全是為了湊數的嘛。”舞台上兩人本就相識,手拉手一起躍上了比武台,看台上的人都放松下來。
金達山腦袋圓圓笑嘻嘻,趙遠程四四方方闆正着一副臉,這兩人對着看台見禮,就在台上打作一團,刀來拳往地十分熱鬧,不一會兩人手中木刀俱已毀損,兩人丢了木刀,繼續拼起拳腳來。
“咦,”成娘子瞪圓了眼睛:“這金達山會忍術?”隻見趙遠程卡住了金達山的脖子,金達山腳下不停踢踹勾旋進攻不停,仿佛脖子被卡無法呼吸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台下不由得響起了一片喝彩聲,被踢下比武台的趙遠程笑着朝台上拱手。
“叮”——一聲脆響,顧門房宣布了第二場比賽結果:“金達山勝!”
“當”——銅鑼聲響,顧門房繼續宣布:“單人賽第三場七品蔣大石對八品成功。”
蔣大石和成功同樣來自鎮東巡捕房房,蔣大石是個虎頭虎腦十分健壯的年輕人,一身肌肉隔着衣服也能看出線條來,一身外家硬功,年十九,順水镖局的少東家。成功,來自鎮海府鄭家,是鄭家的養女,年十九,成功略顯瘦弱,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幾乎能看到血管,特别令人驚訝的是她的一雙眼睛,藍的像一彎深潭又像晴朗的天空,神秘又迷人,據說會幻術,可能是十多年前消失的水上遺孤。這兩人平日最為安靜,在總捕房最為不引人注目。
鎮東巡捕房一向不惹事,這兩人一男一女一壯一弱,站在武台上對比就很明顯。蔣大石練的是外家功夫,空手上了比武台,等瘦弱纖細的成功持一柄木劍上台,蔣大石不由得瞪大了他一雙牛眼,皺着眉頭直撓頭,想着是不是下去也拿個兵器上來。成功來得最晚,到了總捕房又一直沒出來,蔣大石雖然和成功同樣來自鎮東巡捕房,卻一直沒有見過面,兩人又不是同路而來,蔣大石甚至不知道成功是個女娃娃。
“那個,你,姑娘先請——”蔣大石對着成功拱了拱手,在一邊站定,一時也不知道是出拳好還是不出拳好。成功持劍對着蔣大石做了一個起手式,說了句“承讓”便也定着了,底下的人看着一動不動的兩人,竊竊私語:“這是鬧哪樣?”
成功等了一會眼看蔣大石不耐煩地動了動腳,拳頭也松了下來,方提劍一招鳳點頭攻向蔣大石的肩右頭,蔣大石直到劍招發動才再次蓄力,他旋身避開半步一拳砸向劍身,成功手一松,劍身下垂半個胳膊送到了蔣大石拳頭面前,蔣大石一驚,這一拳砸實了成功的胳膊要斷,他立刻收拳回撤,恰在此時成功手腕一翻,低垂的劍頭擡起定定地落在蔣大石的脖頸上,台下立刻驚呼聲一片。
“叮”——“成功勝!”顧門房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這是最快的一場比拼,蔣大石連一招也沒能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