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蔔玉霖便在小院中安頓下來。
而直到這時鄭棋珩才明白之前的小院對比如今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原本挂在院子裡的衣裳在主人的努力下縫補得七七八八,隻剩下幾件還留在外面。取而代之的是占了一半面積的布匹,而剩下的地方則被五顔六色的絲線所占領,隻留下堪堪可以過人的一條小道。
走進屋内則更誇張,除去必要的過道,到處都是裁剪到一半的布匹,有的已經有了形狀,有的還隻是一條條綢帶還看不出什麼,在卧房内則是一件色澤如火焰一般的裙裝,張狂的饕鬄紋飾遍布裙身,猙獰威嚴,卻又顯得狂放美麗。
他的眼神略過這些雜物最後定格在蔔玉霖的臉上,皮膚白皙紅潤,十分健康,幹脆直言不諱。
“蔔道友,不知可否與我切磋一二,令我這沒見識的人見識一下合歡宗的厲害。”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歧義,不過幾日下來,蔔玉霖已經完全了解了這就是個一心隻有修煉的戰鬥狂,隻是在約戰罷了。
雖說他不愛戰鬥,卻也不怕。正好他有些事需要此人幫忙,便回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需要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對于幫忙鄭棋珩倒是很樂意,隻是得确認清楚是什麼忙,免得應下什麼他無力承擔的約定。
“看到我這滿園的衣裳了嗎?”蔔玉霖驕傲地向他展示這一地的狼藉,“法衣的制作與煉器相似,但對于火靈根沒那麼剛需。不過火屬法衣還是需要火靈根就是了。”
他摸了摸如火焰般的裙裝。
“能看出來吧,這是火屬的法衣,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鄭棋珩了然大悟,不過也有點疑惑,“有火靈根的人一找一大把,何必找我呢?還需要跟我打一架。”
蔔玉霖雙眼微眯,盯着他,語氣森然。
“你到底想不想打架?”
言語間似有怒氣,但仔細一聽似乎隻是聲音大了些而已。
對于這個問題,鄭棋珩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所以也不廢話,直接準備開幹。
手心冒出一簇火焰,問道:“要咋搞?”
雷厲風行的樣子令一旁的人很滿意,他拿起那件衣裳遞給他,示意他先以火焰煅燒接縫處,再以大火包裹整件衣物,約莫一個時辰後,衣物煥然一新甚至原有的接縫都消失不見,俨然一件無縫天衣。
蔔玉霖顯然對于這件衣裳很是滿意,當場穿上,清朗公子瞬間變身風流才子,搖了搖手中折扇,勾起旁邊人的下巴,吐氣如蘭。
“如何?可還美。”
“還行吧。”鄭棋珩确實因為他呆滞一秒,卻不因這厮的美貌,而是為那無縫銜接的氣質。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切磋吧。”
他還是忘不了他的切磋,蔔玉霖的忙已經幫了,接下來輪到他的事了。
不過蔔玉霖也不在意這些,轉身去到鏡前,仔細端詳着自己的臉龐還有新做好的衣裳,嘴角微微上揚,手指一寸一寸地拂過臉頰、下巴、衣領還有裙上精美的紋路,唇角弧度逐漸拉大。
“等會兒再去。”
約莫一刻鐘後,他才滿意地挪開眼,換下它來。
他又換回那身青色衣裳,轉身跟着過來領路的小蝴蝶走。
小蝴蝶顯然是沒有看夠那件美貌衣裙,人都換完衣裳了,它的眼睛還黏在原處。
不過還好的是,它的肌肉記憶成功上任,帶着他們來到了切磋的場地,鄭棋珩正拿着他的木劍立于中央,氣勢洶洶。
他一語不發,隻是執劍示意。
下一秒,人就殺到眼前,劍光來得比人更快,咻咻咻,三道劍光直接封鎖了蔔玉霖的前方。
轟!
劍光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陣煙霧,再看原處,蔔玉霖已經不見了身影。
他在哪?
鄭棋珩靜下心來,神識掃蕩過四周,這才發現在十米開外的蔔玉霖,當即把劍扔擲過去。
卻見劍身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泛起一點波瀾,那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幻術?
鄭棋珩的眉頭一蹙,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跳至空中。
碰!碰!碰!
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經不成樣了,一些不知何處來的蛛絲連着地上的岩石都擊碎了。
定睛一看,卻不像是蛛絲,倒是像天蠶絲。
如此一來他就明白了。
看來是剛剛的幻術不僅是捏了一個假人,還将這些絲線給隐藏了起來。
木劍上的劍氣越發耀眼,他這次沒有再去找那個人,既然有幻術,眼見就不一定為實了,倒不如相信自己。
果然,手中明顯感受到了阻力,應該是刺中了什麼東西。
他睜開眼,頓時被吓了一跳,怎麼是施沅真人的臉?
愣住的那一下就被人鑽了空子,對手靈活地從他劍下逃脫。
當即他就有點生氣,卻也明白這就是幻術,殺人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