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小草都算在冉黛面前過了明路,雖然她對與草切磋沒有興趣,也對他們之間的過家家式喂招嗤之以鼻,雖然她沒有明說,不過鄭棋珩從她每次看到他們對打就閉目養神的行為中看出來了。
不過還好她對與劍修切磋還算有些興趣。
于是這些日子他們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每日對練。
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擠占一部分趕路的時間,不過冉黛不着急找岩流壤。至于鄭棋珩,他雖然挺着急鍛劍的,但是對練的機會也是很珍貴的,他不介意延遲這一點點的時間。
水潭邊,鄭棋珩把三顆小草放下去,與冉黛找了一片空地就直接開打。
冉黛的武器是一對錘子,不知是什麼材料,和她很相稱,也是黑色的。
錘子重重地砸向鄭棋珩的後腦,帶起一陣淩厲的風。她要砸的人卻不在原地。
他在哪?
她感受到了不好的預感。
冉黛忙收回錘,迅速跳至一旁的樹尖上。
隻見地上風沙四起,遍地的劍光閃過,原本鋪了一地的落葉都被吹起,又四分五裂地落下。
把控住時機,冉黛腳下用力,樹幹被弄得變了形,兩柄錘子沖天而降,帶着千鈞的力道。
鄭棋珩擡劍格擋,劍上暴起一陣火焰試圖将她推回去,卻還是被這力道壓得生生在地上劃出一尺長的痕迹。
他便順勢後退好幾步,卸掉力道後從側面奇襲。
劍光如聚,劍意如虹。
碰的一聲,一陣煙塵過去,隻有一個坑留在樹上,人卻不知所蹤。
金屬碰撞的铿锵聲不絕于耳。
冉黛不知從何處竄出來舉着雙錘一下又一下地攻向鄭棋珩,憑着她那一身蠻力成功将他擊退幾步,更是抓住間隙猛地一錘錘到對手的左肩。
幸好不是右肩,鄭棋珩悶哼一聲,心裡不住地慶幸着。
說是遲那時快,劍尖的劍意也成功劃破冉黛的衣服,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兩人皆是後退,各執一方。
冉黛不準備給他喘息的機會,錘上萦繞一陣水光,兩道藍色錘影出現在半空中,錘下生風,以極快的速度練出幾十錘。
地上鄭棋珩所在的區域已經是風煙滾滾,硬生生往下壓實幾分。
濃煙中不見人影,似乎已經被這劇烈的攻勢擊敗。
但是還不到放松的時候,冉黛緊緊盯着前方。
一點紅光出現,影影綽綽,不甚清晰。
但很快,它掠近了,是一道紅光。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接近到眼前來,冉黛不禁心生警惕。剛要動作,紅光就不再掩蓋他的劍意,直沖脖頸襲來。
用盡全力在脖頸處割出一分深的傷口後,劍光便寸步難進。
妖修的□□确實要強勁得多,至少在他們兩個之間是這樣。
冉黛在喉嚨傷到之後就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态,她雙手提起錘,其上萦繞的藍光陡然大亮,一錘接着一錘地砸向周圍,似乎有源源不斷的體力一般。
化作劍光的鄭棋珩現在也僵住了,劍光的形态并不能長久維持,可外面到處都是寒氣,一出去必定會受傷。
他想找一個契機逃出這個包圍圈,可惜錘風四起,寒芒遍布,他遲遲找不到那個契機。
隻得硬着頭皮在冉黛的身後顯出身形。
果不其然,剛顯現出身形,冉黛那雙黑色豎瞳就鎖定了他,一錘、兩錘、三錘,護體的劍光很快就被破開。
沒辦法,現在的冉黛狀态不對,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攻擊,每一錘的力道都足以令他受傷。
他也不敢繼續攻擊她,畢竟他的目的是切磋,不是殺人。
隻得狼狽地不斷閃躲,還好與她對招這段時間已經熟悉了她的錘法,躲避起來還有喘氣餘裕。
不知過了多久,冉黛的動作稍有遲滞,漏出一絲破綻。
抓住這個時機,鄭棋珩從乾坤袋中拿出迷藥,整瓶丢向冉黛,再度化作劍光逃離錘風的包圍。
毫無意外地,那瓶身被錘風輕輕一撫就碎裂開來,藥粉飄灑在空中,冉黛的動作越發遲緩。
最後,轟的一聲,她倒下了,由她控制的包圍圈也消失不見。
鄭棋珩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見她目光呆滞,終于放下心來,輕輕将她挪移到潭邊。
夕陽近黃昏。
這場切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
月光影影,水上映照出一輪難得的圓月。
冉黛正靜靜地躺在潭邊的樹下,而鄭棋珩操練了一日,此時正守在一旁沉默不語。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是一夜難得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