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來到羅盤反應最是強烈的地點,恰巧,那是一個池塘,倒是不用擔心怎麼掩蓋痕迹了。
他幹脆地抄起劍就跳下去,經曆過大荒澤,這些對于他來說都不算什麼了。拿起劍就開始幹起了挖礦的勾當。
挖到一定的距離,他幾乎能感覺到地脈的能量流動。幹脆化作一道劍光直奔目标而去。
劍光劃過土壤進入靈氣最為充裕之處,裡面空空蕩蕩,隻是靈氣濃郁到幾乎能化作液體滴落,才能讓他确認沒有找錯地方。
看着似乎除了靈氣一無所有的地方,沉下心去看,用心看卻能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地脈這種唯心的東西本就沒有實體,因此盡管不變金有實體,依附于地脈之上也是看不見的。
鄭棋珩閉上眼,神識探出,濃郁的靈氣包裹着他,不斷地誘惑着他,不要在尋找了,如此難得的靈氣環境,難道不想幹點别的嗎?
比如修煉,這樣高濃度的靈氣環境甚至對于突破壁壘都有幫助、比如将周圍靈氣液化帶走,靈液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
可是他不為所動,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
神識專注地跟着那條無形的洪流,那就是地脈,可是想讓它顯形并沒有那麼容易。跟随着它的步伐,鄭棋珩融入其中,一同見證着草木山川的變化。
春天到來,枝幹發出新芽,生機也傳到了地脈。太陽漸漸熱烈起來,炙烤着大地,夜晚又是清涼的,在熾熱與涼爽的交接之間,時間慢慢過去。秋日碩果累累,喜悅的豐收不僅感染着生靈,也感染着地脈,為之高歌為之歡呼。寒冷的風吹拂過,雪花随之到來,地脈也化作雪的模樣一同慶祝。
他們一起度過四季,鄭棋珩這才知道地脈是有自己的意識的,隻是那意識過于模糊不清,難以捕捉。
他現在非常的焦躁不安,地脈本是流動無形的,可這一年都隻能被困在這裡,無法去親身感受世界。
周圍的靈氣也因為它的不安而躁動,變得攻擊性十足,四周的土壤與石塊被靈氣沖擊着,不斷有粉末被磨砂下來。
與他們朝夕相處了一年的鄭棋珩也被這股躁動所影響,忍不住想要提劍攻擊。
不過到底沒有徹底同化,他穩了穩心神,試圖以自己的情緒感染地脈。
在這狂躁的空氣中格格不入的他被靈氣包圍着,一線之差就會被卷入靈氣渦旋。
顯然,地脈也注意到了他。
“離開……離開……”
它撇開周圍的靈氣,自己轉着圈地圍着鄭棋珩,嘴裡不住念叨着。看來他的憤怒暫時被壓下去了,理智回歸了一點。
“……土……給你……帶我離開…….”
甚至還能跟他做交易,鄭棋珩很爽快地答應了。而地脈意識在聽到他答應了之後,竟也是非常爽快地直接把不變金就給他了。
畢竟作為地脈,祂有的是手段制約他,自然不必将報酬壓下。
泛着金色光暈的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物質被它送到鄭棋珩的面前,他等待了許久的本命劍總算是能夠開始做了。
渴望已久的東西終于擺在他的面前,他再也無法忍耐。
與地脈意識溝通一番,他決定先把主材熔煉進劍裡,這裡靈氣這般充裕,本就很适合煉器。
若是出了這裡進到凡間界,還不知何時才能完成呢。
他拿出裝着水中劍的那把劍胚,這是他出發之前準備好的輔材。
取出火山口取到的火中絲和崖上藓,以内火将他們都熔煉成液體,與不變金熔煉在一起,形成一個火與土屬性并存的熔煉液。
将水中劍從劍胚中牽引出來放在一旁,火焰瞬間點燃劍胚,劍身通紅,趁機将之前制成的熔煉液澆灌上去,均勻地塗敷在劍身的每一寸,待其冷卻,劍身由原本的金屬色彩多了幾縷紅意。
這時他才将水中劍再度放入其中,這才算是第一階段劍身的制作完成。
可要成為本命劍還需要幾個步驟。首先用自身靈氣錘煉劍身,每一寸每一尺都要用自身靈力細細錘煉,令劍熟悉自身靈力。
這一階段通常需要連續進行一兩周的時間。
而後則是神識烙印劍身,同樣是劍身的每一寸都要照顧到。隻有這一步完美度過,本命劍才能得心應手地使用。
最後一步就是将劍收入丹田溫養,這裡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了,全看二者的磨合,什麼時候磨合成功了,什麼時候才能将劍拔出來。
一個月後,鄭棋珩終于再度睜開眼,他的本命劍如今正在丹田中躺着。
這地脈之中的靈氣還是那般濃郁,鄭棋珩利落起身,準備去看看地脈被鎖的源頭。與祂打過招呼後,他化作一道劍光離開。
沿着來時的路回到那個池塘,一月過去,他挖出來的洞被淤泥填了大半,還好法衣不沾塵埃,破水而出身上還是幹淨的。
熟練地給自己上了一層符紙,從池塘開始向外探索。既然地脈被鎖在這裡,應該跟這個地方脫不了幹系,得好好查探一番。
這處池塘看着沒有什麼特别的,不算大也不算小,中間一間湖心亭,是一座标準的蘇式庭院。四周的綠植層層疊疊,以一定方式擺放着,有着自己堅持的美感。
可沒有一株是有靈氣的,沒有靈氣的物品,就算組成再厲害的陣法也不能困住地脈,最多隻能困住築基以下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