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識别已通過,歡迎主人回家】
“吱呀”屋門自動打開。
時傾抱着白榆踏進家門,家裡黑漆漆一片,桑甯和白祁安已經睡了。
還好他們睡了,不然看到時傾在半夜公主抱着白榆走進家裡會怎樣想?兩個小孩子是不是半夜偷偷摸摸出去喝酒了。
懷中那人的睫毛好像微微顫了顫,時傾動作更加小心了。幾乎是輕手輕腳,沒有絲毫動靜。
白榆也真不重,像隻毛軟的兔子,一抱就撒不開手了。他不想開燈,怕一開燈白榆就醒了,怕一開燈,這場大夢就碎了。
一個人怎麼可以好看到這種地步?睫毛又彎又長,雖然是在黑夜但也能一眼看出這個人的膚色很白。他不像平常那樣大大咧咧活蹦亂跳了,安安靜靜地躺在時傾懷裡,白榆的碎發偶爾掃過時傾裸露的脖頸,弄得他直發癢。
此時沒有聲音,但有個人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緩緩邁上通往房間的樓梯,時傾的步子很穩,沒有任何颠簸。
時傾抱着白榆在他的房門前躊躇了一會兒,最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徑直回到了白榆的房間。
蹑手蹑腳輕輕把白榆放回床上,柔軟的床墊彈了彈,周圍的星星抱枕一擁而來,好在被一隻大手給擋住了。
今夜天涼,記得蓋好鋪蓋。
他的手拉住被子的一角,把白榆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
時傾張了張口,要是現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他也聽不見。
星光透過陽台的窗玻璃,在一卷簾上留下了它來過的足迹。還有極少部分的星子留在了那株藍色風鈴草上。
時傾:(我……)
不曾料想,開口即失聲。
他的聲音哽在喉嚨,原本已經打算好輕輕說出來,隻需要輕輕地,隻需要他自己能聽見,卻發現,我喜歡你,這4個字難以開口。
不是因為愛得不夠真切,不是因為患得患失,隻是因為這個人恰好是你罷了。
他靜靜地站在床邊好一會兒,白榆好像怎麼看都不膩,他看出神了。
要是有一天,他能和這些星光一樣光明正大地親吻他,那該有多好。
胸前的十字吊墜借着微弱的星光迸發出異樣的光芒。
今晚已經夜深了,祝你有個好夢。
他有一瞬間的沖動在走之前輕輕吻一下白榆的額頭,就像這些星光一樣,來無影去無蹤,隻有他自己知道。
眼波流轉,心裡層層蕩漾。耳邊被燒焦了,心弦也早已亂成一麻,時傾望着熟睡的人,沒能前進一步。
他輕輕笑了笑,原本是兩條平行線的,相交了,就再也分不開了。
無論天邊亦或是海角。
卷簾上的人影消失了,房間門被輕輕關上了。
當四下再無任何動靜,一雙有力的手緊緊抱住了軟軟的星星抱枕,被他塞進懷裡。
“怦怦怦”
靜,太靜了。
白榆用星星抱枕緊緊塞住自己的心口,不然心會跳出來。
他把整個臉埋進星星裡,時傾是不是掐了自己一下?那雙看似有力的手,掐他的時候力道不大,幾乎沒有,更像是輕輕蹭了一下。
白榆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心髒還是劇烈跳個不停。
“或許我需要打個120?”他想。
他應該是得了後天性心髒病,病因:時傾。
他曾幾度想要睜開眼睛,告訴時傾他還醒着,但他有一瞬間的私心。
他就想讓時傾抱着他回家。
他也确實在車上打了個盹兒,隻不過到家後他就醒了,醒了後他也不睜眼。
原本隻是想回回神的,誰知道,時傾他居然輕輕蹭了蹭白榆的臉。
白榆閉着眼睛,當臉上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他整個人就像木偶一般,呆愣在原地。最後更是被一個人給抱起來了,他的懷裡暖暖的,很舒服。
他想像一隻小貓一樣蹭蹭暖和的地方,但一想起抱着他的人是時傾,白榆整個人局促得不敢動彈。
他能感覺到他們離家越來越近。
直到他聽見熟悉的門鈴——“歡迎回家”。
他能感覺到周圍時空的流動,唯一不變的是,他還在他的懷裡,他還獨享他溫暖的懷抱,至少在這一刻,這個懷抱隻屬于他一人。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180的身高就這麼被輕易地抱起來了?!
不可思議。
“關鍵是這個人是時傾,按常理來說,他不應該是叫醒我嗎?然後當我一睜眼,就又能看見他冷冰冰的臉。”
柔軟的床墊被反複折騰,不斷發出吱呀吱呀細微的響聲。
床上的人輾轉反側,今晚難以入眠。
星星抱枕被他揉了再揉,早已經失去了平整的原樣。鼻尖圍繞的是時傾的專屬氣息,雖然白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但他的氣息隻減不增,相反離他越來越遠的那個人,氣息隻增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