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許久沒有人住了,開門之後,灰塵被揚了起來,在早晨的陽光中細細碎碎的變成了一片的碎金,仿佛穿越了幾十的時光後,歲月漸漸地撕掉了曾經發灰的外衣,變得鮮亮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房子可不像是後世的房子還有公攤,這間屋子說是十九個平方那就是實打實的十九個平方,往裡面一站還是非常寬敞的。
至少比桑瑜上一世住得那個窩棚要寬敞多了。
隻可惜這個屋子裡面真的是一窮二白,幾乎什麼都沒有。
上一任的住戶住在這裡的時候也不算是太愛護,沒有刷牆圍子,導緻牆上都是孩子的腳印和球印,水泥地面上也拖得不幹淨,留下了不少的污漬,甚至不少地方連水泥地面都破了,坑坑窪窪的。
這個年代物資還是很匮乏的,講究破家值萬貫,可不時興什麼斷舍離,搬家的時候那就是一個破花盆都要搬走。
所以在這屋子裡面剩下的隻有兩個木頭床頭,靠在屋子最裡面的牆邊上,這倒不是上一任住戶不要,而是這東西是公家的,不能帶走。
不過,也隻剩下了床頭而已,上面的床闆都已經被搬走了。
桑瑜翻看了一下這兩個光秃秃的床架子,發現還挺牢固的,就是有點髒得好好的打理一下才能夠住。
桑瑜的這房間還有一個後門,後門出去有一個十多個平方的小院子,同樣也挺亂套的,想要收拾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而在筒子樓後面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已經做了初步的硬化,鋪了磚頭,隻是沒有鋪水泥。
這裡就是東家屬區的菜市場。
說起這個菜市場還是有點來頭的。
雖然七九年就改革開放了,可是,就算是到了八十年代中期,還依舊實行的是計劃經濟,居民購買的糧油、肉類、白糖和布料還是需要相應的票。
至于其他的物資大多已經放開了。
就比如這個居民每天都要吃的蔬菜,就不像是以前管控的那麼嚴格了。
雖然絕大部分的居民還是習慣去國營菜站裡面買菜,不過,也有一小部分的人開始賣菜了。
這些賣菜的人有一個是一個,全部都是木材廠職工的家屬,而且大部分都是中老年婦女,她們平時在房前屋後種一些小菜,自己家吃不完,就拿出來賣,換點錢補貼家用。
這些人一多,廠子為了方便管理,就給她們找了一塊空地,讓她們可以固定販賣。
不過這幾年在這裡賣菜的都是職工家屬,并沒有附近的農民,也不是這些農民不想來,似乎木材廠裡面和他們有次元壁一樣,讓他們沒有這個意識過來。
一直到幾年後,附近的農民才逐漸的動了起來,不惜走很遠的路,挑着菜過來賣,漸漸地人越來越多,到了九十年代初的時候這裡就就變成了一個菜市場了。
桑瑜記得上一世這個菜市場可是擴大了很多,而且還搬遷到了更靠近鎮子公路附近,成太新鎮最大的菜市場,設施弄得相當不錯。
不過現在嘛,它就是一塊略微平整過的空地而已,甚至不被認為是菜市場,隻是有幾個職工家屬在那裡賣菜。
現在是上午上班時間,菜市場裡面零零星星的隻有幾個人,他們把自己的菜擺出來,等着廠子裡面下班之後,就會有職工過來購買了。
桑瑜站在小院子裡看了一會兒,雖然賣菜的就那麼幾個廠子裡面的職工家屬,可是買菜的人還挺多的,她覺得自己住在這裡最大的方便就是以後買菜可以就近了,不然繞到街上的菜站去,還是挺遠的。
心裡懷揣着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希望,桑瑜再次把目光投到了屋子裡,雖然它子空蕩蕩,又到處都是灰塵,可是桑瑜站在其中的時候,她還是興奮極了,她快速将屋子裡大的垃圾給收揀了出去。
其他的就要去借笤帚和撮箕再來打掃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床闆,别的東西都能對付,這個床闆可不行。
檢查了一下屋子,把打掃、搬家要用的東西都牢記在心之後,桑瑜鎖了門,騎上車回了車床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