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嫣深覺自己被他蠱惑了,腦子裡淨想這些歪七扭八的事。
倒是他李嘉阮也不急着解釋,穩如泰山地坐在那,靜候着她走過來。
有時候陳寶嫣真的想敲開他的腦子看他到底在想什麼。這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春夜的涼風從窗口送進來,涼得她攏了攏中衣,腳步緩慢地朝偏塌移去。走到那軟榻前,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沒有坐上去。
李嘉阮見她不動,也不催促,隻觀察了她幾眼,便起身去衣架旁取了她的淺雲色外披。回來時将其一抖,輕柔地披在她的肩上,又細心地為她系好腰間垂落的帶子,打了個松散的蝴蝶結。
“我們開始吧?”李嘉阮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眼神裡透露着純真。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陳寶嫣此時也緩回了勁,有些好笑地抱臂看着他:“做什麼?”她是現代魂現代心,就算這貨想做些什麼也得問問她樂意麼。她想做的事她強求着也要上,她不願做的事就算一百頭驢抓住她,她也決不妥協。
看着眼前少女平靜的神色,甚至帶着點揶揄,讓他莫名敗下陣來。
好吧,他隻是想逗逗她,誰知道人家根本不上當。早知道不這樣說了,剛才那樣很像采花賊!李嘉阮在心裡認真批評了自己。
“師父,”他笑意盈盈地望向她,悄悄岔開話題,“剛才那一仗多少會消耗元氣,最好在一個時辰内打坐調息片刻。我教您要領,您照做便是。”
陳寶嫣考量着,最終打算問下系統:“真的假的?”她怎麼從未聽過此種說法。
“算真吧。”系統掂量了一下,“你身上有幾處是被附着靈力的碎瓷片劃傷的,确實會損耗元氣,不過不算特别嚴重。”
原來如此。
她決定還是聽李嘉阮的打坐一下,畢竟之前從未涉足過這些。如今入了修仙界,總歸是早晚要學的,與其現在倔強,不如提前學點東西。
李嘉阮已經把軟榻收拾好了,榻上被褥被他整整齊齊地放入衣櫃,一朵蒲團被放在了榻的最中央等待陳寶嫣入座。
調息時,她感受到丹田間流轉的氣如遊龍般盤旋,手腕一轉那抹無形的氣便仿佛有靈般掠過身體各處,經過處逐漸回暖體溫也不斷上升,她的面頰不覺因熱泛了些淡紅。
最後一收,那股氣流沉歸丹田,了無蹤迹。她睜開眼發覺自己渾身舒爽輕盈,仿佛睡了一個自然醒的好覺。
身體舒服健康了,心情自然就會好上不少。她展顔道:“多謝公子了,今日恩情寶嫣記在心上了,來日湧泉以報。”她不樂意欠人情,這番話是發自内心的。
李嘉阮看着她精神抖擻的模樣,莞爾一笑。叮囑她早點歇息後,便告辭了。
她挪到梳妝台前,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欣賞起來。氣色比原先好上不少,唇色更有光澤了些,眉目如畫神若秋水,真是個水靈的姑娘。她颔首,餘光瞥到了一側的物件。
這不是李嘉阮的劍嗎?
劍鞘通身月白,在月光下更是流光溢彩,如影如波。白青色的劍穗恰到好處地點綴了劍身,劍體修長比往常的劍要更纖瘦些,裝飾性更強。
好美。陳寶嫣正想觸摸那縷材質特殊的玉穗,系統張牙舞爪地叫了起來:“别碰!送死呢?”
她一激靈收回了手,無奈道:“劍穗也不行?”她明白仙劍認主的道理,卻不曾想劍穗也會有這奇效。
“肯定呀,”系統有些氣急敗壞,“劍穗上還附着靈氣,隻輕輕一碰劍鳴聲便随之起,更甚直接出鞘把人戳成篩子。”
系統有些氣急,好不容易綁了一個聰慧的主,它可不想看着她死。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完成任務呢。
它原先算是總司務一級的,如今人手不夠自己隻能往上補,拖了這麼久它早煩了,它想趕緊回去坐辦公室!
陳寶嫣一聽頓時明了,防盜機制這麼健全啊。索性一個轉身回到床上躺着,複盤着剛才的戰鬥。
從山洞刺殺起,她便察覺自己速度上的變化,腳一踏心一轉便能眨眼間移動數十米。前世殺手時,她的瞬移術掌握的并不好,多數情況隻有在生死關頭才能發揮出來。
可惜,前世能将她逼入絕境的機會并不多,這種能力也就被她漸漸遺忘了。
如今大抵是穿越到玄幻世界的緣由,這種能力便輕松地顯現出來,且格外實用。也不知最遠能瞬移多少,有機會一定要嘗試。
經曆了這麼多瑣事,她卻難得睡了個好覺,再醒來時正是個豔陽天。
收拾穿戴整齊後,她瞧着銅鏡發愁,這頭發該怎麼辦?按理說,一方妖女該有幾個小厮伺候的,可她失蹤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找她。看來主仆之間的信任,脆若薄紙般啊。
她認命地歎口氣,用錦繩綁出個馬尾,松松垮垮地搭在後腦,倒是有種慵懶的美感。
不散架就阿彌陀佛咯。
方出屋,便見樓梯口處立一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