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項銑神色不豫,東道主,王尚書的長子心中暗自擔憂,朝着衆人大聲道:“都好好打!”
黑衫一方比分漸落,跟在項拂仁身後的女郎們都讪讪,氣氛不免有些尴尬。
項拂仁突然站起身來,從腰間解下玉佩“啪”的一把拍上了案幾。
“這麼有意思的比賽,不如來作賭,這枚是我阿耶從安息帶回的連城玉,我賭黑衫隊赢!”一邊說一邊盯着尊勝身後坐着的沉默女郎。
绯衫女郎也立馬跟壓,衆女郎本還有些猶豫,但聽見項拂仁說“不用看我,你們想壓哪方就壓哪方。”後也紛紛押注賭黑衫隊赢,韋上月的也毫不猶豫地解下玉佩跟着放到黑衫一邊。
坐在角落的女郎頂着衆人的目光從荷包裡掏出兩個糖果子嚼進嘴裡,然後又恢複原來的姿勢抱臂靠在搭棚的木杆上。
“别靠了!您貴體别把廬帳靠塌了!”绯衫女郎過去将她身子拽直。
都壓黑衫隊有什麼意思,不就是怕他哥哥輸了臉上挂不住麼。
既然是賭局,兩方才成賭,尊勝心中暗忖,剛才那球明顯是沖她而來,揮杆的人就算不是韋從儉,就憑他和韋從儉說話那兩下,韋從儉也脫不了幹系,畢竟韋從儉對她敵意确實很大。
小打小鬧擠兌她沒什麼,但朝她打馬球這樣會危及性命的行為可就太過分了。
按照她一向明哲保身,能躲就躲的原則,她是應該順應大流押黑衫隊,但她今天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我押紅衫。”
“上愛!你在做什麼!是不是說錯了!”韋上月急忙開口。
“黑衫隊赢是大勢所趨,可賭局要成必然有人押大有人押小,我押這邊不為旁的,隻為給諸位姐姐助興,還望姐姐們不要嫌棄我才是。”尊勝拔下頭上的玉钗,放到了那一堆金玉器對面,空蕩蕩的一邊。
項拂仁目光灼灼盯着青衫女郎。
青衫女郎看見案幾上的玉钗,從懷裡擡起頭來,尊勝這才看清她的臉,硬挺的劍眉,狹長的丹鳳眼,眼尾上鈎,她站起身來比在場所有女郎都高。
她像男子一樣雙手交叉向尊勝行禮,行止大方落拓,眼角眉梢都帶笑,貼近她耳邊小聲說道:“本不想參與的,但佳人下注,我也舍命陪佳人。”說着從腰間摸了一把通神烏黑的匕首放到尊勝的玉钗邊。
“什麼東西!别拿破玩意兒下注,你這是輸不起嗎?”绯衫女郎開口。
“啧”青衫女郎挑了挑眉“不識貨,這是鑄劍大師陽侯鳳得意之作。”
“看着如此普通...誰知道你是不是诓人...”绯衫女郎嘟囔。
項拂仁擡手制止:“此匕首确實是大師陽侯鳳之作。”
尊勝有點好奇她們之間的關系,她來之前可沒人告訴她馬球會除了打馬球還有别的熱鬧可以看。
從提出作賭之後,項拂仁的眼睛就沒從青衫女郎身上挪開,但青衫女郎卻顯得毫不在意。
說罷,青衫女郎仿若無人,順勢坐到了尊勝旁邊,微微彎着腰問她:“姐姐如今幾歲了?”
“我元月時剛過了十五歲生辰。你呢?”
“呀,倒是我厚臉皮,我比你大一歲,若要論長幼,合該你叫我姐姐。”女郎看着尊勝笑得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