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雅甯和蔣曼芙約了吃飯,算是慶祝她第一天上班。
雖然事務所實行彈性打卡制度,但像方雅甯她們這樣的實習生,還是得規規矩矩坐到五點。
這個時間正是第一波下班高峰期,所以兩個人也沒去太遠的地方,在公司附近找了家湘菜館子。
兩人邊吃邊聊,一直等明遠深發來消息問方雅甯是否需要順路接她回家時才意識到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你這老公,還查崗?”
“不是,”
方雅甯搖頭,替明遠深解釋:“他下班回家正好路過這個地方,所以才問我的。”
蔣曼芙端着茶杯,單側眉頭微微挑起,暧昧地笑着:
“看你這樣子,和他相處的不錯。”
方雅甯還猶豫着怎麼回明遠深這條消息,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蔣曼芙話裡的意思,啊了一聲,愣愣地看着她。
蔣曼芙舔了下嘴唇,先是四下張望确保無人注意到她兩之後,才雙手撐着桌檐,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兩現在,還是在一張床上,單純地睡覺嗎?”
看她表情,這問題顯然在心裡憋了一晚上,估計這會兒要是不問,晚上回去都睡不着覺。
方雅甯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明明早就已經沒再吃東西,但這會兒卻還是想吞了辣椒似的,嗓子又幹又熱:
“你...不是...我...”
蔣曼芙一看她這個樣子心裡就有數了,但還是不死心:
“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想要做些什麼的暗示嗎?”
方雅甯隻覺得自己的脈搏已經快要頂破皮膚跳出來,口腔裡的水分也快要被熱氣蒸幹。
她連忙端起茶杯來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聲帶發顫:“沒,沒有!”
“你快别問了!”
是讨饒的語氣。
蔣曼芙見狀,在已經不剩什麼的盤子裡硬是挑出一塊五花肉,嚼了兩口,擡起眼,神色認真:
“你确定,你們現在還睡在一張床上嗎?”
方雅甯:...
“我确定。”
其實最開始也不确定。
明遠深出差那段日子她一個人睡主卧的那張大床,前兩天還有些拘謹,但後面就放飛自我,恨不得一晚上換八百個睡姿。
也是因為這個,明遠深出差回來第一天晚上,方雅甯硬是提着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自己睡着之後不自覺動手動腳。
結果她一直半睡半醒等到淩晨,防着的那位始終都沒進來,聽聲音似乎一直在書房忙工作。
就這麼又熬了幾天,方雅甯實在有些撐不住,燈一關就閉眼去會周公,結果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明遠深洗漱完從浴室出來,他甚至還非常自然地問自己早飯想要吃什麼。
他的神情和态度都坦然,導緻方雅甯一時發愣錯失詢問對方昨晚是否睡在主卧的時機,而且看明遠深的樣子,似乎也并沒有想要開口說明什麼。
說起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方雅甯心裡就是對答案有種莫名的執着,所以在詢問蔣曼芙之後,她計劃采用裝睡戰術,看看明遠深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結果當天晚上明遠深上床比她還早,等方雅甯在書房做好心理建設進卧室的時候,人早就已經睡着了!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這幾天裡,明遠深有什麼比自己早,有時候比自己晚,有時候甚至和自己差不多同一時間關燈睡覺。
純睡覺,隻偶爾會加一句晚安。
方雅甯也從最開始的心裡緊張慌亂,慢慢變得平靜如水,到最近甚至沾枕就着,好像身邊沒睡着人似的。
然而相較于她的快速接受,蔣曼芙則顯得憂慮重重,甚至等兩人結賬出門之後,她緊蹙的眉頭都沒松開:
“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這明遠深百分之百有難言之隐,你要不偷偷去查查他的體檢報告?”
方雅甯就知道她這要說這話,笑容和眼神都略顯無奈。
“怎麼了?”
蔣曼芙坦然道:“你兩又不是形婚,是正兒八經地結婚,還都是成年人,來點帶顔色的東西很正常吧!”
方雅甯聞言,雙唇微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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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深大概是在公司已經将工作處理得差不多,所以并沒有在書房久待。
方雅甯坐在床頭,手裡捧着本書,明明是通俗易懂的輕小說,但她卻是一行字都看不進去,一直等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了,才像是突然回過神,擡手翻了一頁。
明遠深是吹完頭發之後出來的,
他穿了件黑色的睡袍,領口敞開一個V字,不大,但能隐約看見胸肌的輪廓線條,頭發耷拉着,沒了白天的凜冽強勢,反而多了些溫和的味道。
他擡眼看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