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單手撩了一下長發,神情淡漠的看她打了聲招呼。
“嗨。”
“你就是房東和我說的新室友?”
聲音低沉渾厚,是個很明顯的男人聲音。
南拾被吓的站在原地,緩了一會:“你是男人?”
這是什麼話?
柯以桉眼神有些怪異,指了指自己平坦的上身:“我哪裡不是男人了?”
你就是因為太是男人了。
但是她租的房子和租室友不是女生嗎?
南拾退出去把房門關上就給房東打電話,明明說好的合租室友怎麼變成男人了?這不是騙她嗎?
電話打過去沒多久房東接了。
“喂?”
“阿姨你這個房子裡住的是女生是嗎?”
房東有些不明所以:“對啊,怎麼了?”
南拾:“可是他是個男人啊,你是在騙我嗎?”
“怎麼會?當時和我簽合同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女孩子啊?你等等我去問問。”
說着房東挂斷電話,南拾站在門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身旁是搬家公司替她搬上來的東西。
等了一會,很快房東就給她回了電話,語氣帶着不好意思:“我剛剛去問了對方好像确實是男生,但是我不是故意騙你。”
“他好像是個搞女裝直播的,當時和我簽合同穿了女裝,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是姑娘。”
“這件事情是我沒了解清楚,如果你願意住,我一個月給你便宜一百塊怎麼樣。”
她握着手機站在原地沉默半晌。
現在房子也退了,東西也一起搬了過來,如果讓她現在再走,她能走到哪裡去?
南拾歎了口氣,最後隻能答應,并且要求之後有空重新簽約合同,要把之前簽的一年改成半年。
重新打開門南拾進去,室友穿着一件不分性别的白色棉衣,衣擺很長,就這樣随意的坐在沙發上。
白皙修長的腿垂下,甚至沒有男生的汗毛,刮的幹幹淨淨。
從外表上看,真的很像一個女生。
柯以桉把腿盤起來抱着,過長的頭發順着他的動作垂落:“抱歉啊,當時我弄直播練僞聲,練過頭嗓子壞了。我以為她看過租房合同的。”
一般租房合同上面會有一些基本信息,隻是哪裡想到,房東當時簽好後就沒看過,一直以為租自己房子的是個姑娘。
南拾默了一下。
她知道不是對方的錯。
“沒關系,隻要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OK啊我沒意見,不過我的工作是直播,可能以後會吵到你。”
最開始南拾不知道他說的吵是什麼意思,之後的幾天,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直播原來這麼累人的嗎?
不止他累,就連她也整夜睡不着,隻能被迫聽着隔壁房間喊着“謝謝大哥”中入眠。
經曆了幾個晚上,南拾有些精神憔悴,熬到周末便打算和他商量晚上稍微小聲一點。
她坐在客廳沙發中備着課件,終于在太陽下山的時候聽到了房間裡傳來動靜。
這個房間是三室兩廳,而對方租了兩個房間,主卧和次卧,主卧便是他在,次卧留着放了衣服。
南拾猶豫再三,還是站起身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才傳來聲音,房門被打開,柯以桉頂着一頭淩亂的長發斜斜靠着。
“找我有什麼事?”
說着他的視線打量了一下南拾:“想約我啊?不過可惜,我對你沒興趣。”
南拾一時無言,和他小聲商量:“你之後聲音可以小聲一點嗎?聲音太大了我晚上睡不着。”
她這幾天犯困太明顯了,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在課堂上想打哈欠,最後隻能強行忍下。
甚至這段時間的精神也不太好,整個人渾渾噩噩,隻能利用在學校午休的時間來進行補眠。
柯以桉不以為意:“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做直播會很吵。”
“如果你想要我小點聲,那對不起做不到。”
說着“砰”的一聲,門直接在南拾的面前關上,絲毫不留情面。
不過确實,他們也不認識,不過隻是萍水相逢住在一起的合租客人。
但是晚上聲音那麼大,真的很吵。
南拾歎了口氣,想換房子了,但是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自己的餘額,又默默地垂下。
算了,提前退租不退押金呢。
再忍忍吧。
-
就餐完,今天下午還有一節課,南拾便掏出火腿腸去了之前見橘貓的地方。
到地方果然不出所料,那肥肥的橘貓躺在那偷懶。
甚至還聰明的躺在了樹下面,夏季毒辣的陽光曬不到,甚至風吹過還挺涼爽。
南拾今天穿着防曬褲,便找了個地方,後背靠着樹,直接在小貓旁邊坐了下來。
橘貓高貴冷豔的瞟她一眼,繼續舔着自己的爪子不搭理她。
還挺高冷。
南拾想伸手戳戳它,還往旁邊躲了躲。
“你怎麼翻臉不認人?”
她拿出火腿腸拆開,在它的面前晃了晃,原本高冷的小貓聞着味道瞬間喵了一聲,搖着尾巴上前,用貓頭讨好的蹭着她。
南拾氣笑了,伸手點了點它的額頭:“貪吃的小貓。”
手上也不饞它,拿了一張紙墊着,放到地上讓它慢慢的吃。
夏天樹下,帶着蟬鳴聲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很像白噪音,很催眠。
南拾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這段時間的失眠讓她忍不住的靠在樹上,打算小憩一會。
現在這樣很像大學時,她做小組作業有壓力,就會跑出來躺到樹下面放空大腦。
這樣很好調節對于她很好調節情緒,大學這麼多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胡思亂想中,聽着舒緩的風聲,南拾竟然就真的這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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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南拾是被橘貓舔着手背給舔醒的,她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光滑肥亮的毛發,緩慢起身。
随着她的動作,身上的東西掉了下來,南拾垂眸一看,她身上居然蓋了一件西裝外套。
很眼熟。
她拿起來輕輕聞了一下,熟悉的香味飄散。
是謝祁宴的衣服。
應該是路過看到她在這裡休息,貼心的給蓋了件衣服。
她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謝先生真是個很好的人。
南拾把西裝抱在懷中,拿出手機打算給謝祁宴發消息。
幸好之前他們有交換聯系方式。
在通訊列表找到X,南拾編輯一段話,删删減減最終發了出去。
【謝先生你好,很感謝你的外套,這件外套我之後洗幹淨在還給你,可以嗎?】
南拾發完把手機關機準備放入口袋,“叮”的一聲,消息提醒的聲音。
這麼快就回複了嗎?
南拾亮屏一看,果然是謝祁宴,他幾乎秒回了她。
【不用洗,我下午有會議,現在找你拿】
【可以的,那我到校門口等你】
【嗯】
南拾抱着衣服站在校門口等着,沒多久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