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高個男人聽了衛小婉的話，面上露出一絲微笑，這個小丫頭，一點兒也不簡單，别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他可是明明白白的注意到了，這小丫頭被綁在台子上，不僅不慌亂，還會給下面的人遞眼色，讓人給她打配合。

她根本就吃不了虧，不僅條理清晰，還會發動群衆的情緒，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幫忙。

不過事情還是要收尾的。他問身邊的衛興業：“叔，我記得你說過，小婉妹妹還有什麼證人，怎麼沒見她提？”

“證人？對，證人！二妮兒說過，那天她在山上，看到過徐小芳了！不過二妮兒去找過她，現在她還沒有出現，會不會不想給作證？”

“無論怎麼樣，咱得再去試試！”

“對對，再去試試，走，咱去找徐小芳！”

徐小芳并沒有走遠，兩人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了隐在房屋陰影處的人。

她看到衛興業并不驚訝，隻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旁邊的男人，就冷靜的開口道：“我有辦法讓劉鎮明徹底翻不了身，但是衛小婉許的那些好處不夠，我得看到你們的誠意。”

衛興業立時就要答應，被男人攔了一下。男人一開口，就是不容置喙的壓迫感：“你先說說你的籌碼，我們得看值不值。”

徐小芳嘴角扯了一下，輕聲說了什麼，淡淡的問：“這個籌碼夠嗎？”

衛興業老臉一紅，他受到的沖擊太大，反而不太敢答應了。

徐小芳表情還是淡淡的，仿佛事不關己一般。“你可得想清楚了，事情關系到你的親閨女，别人自己做的孽，什麼結果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高大男人沒有插話，默默等着衛興業的決定。

衛興業一咬牙：“行，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我也明确和你說，我不可能那麼輕易就給你，你自身也必須有實力才行，不然，就算我給了你，你也守不住！”

徐小芳終于有了一些情緒，她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立馬道：“行，但是衛小婉之前答應我的那些也得給我。”

衛興業倒是不知道自家閨女都答應了她什麼，但他知道，閨女肯定不可能承諾什麼自己做不到的事，于是幹脆道：“行，不過我得事先說明，今年的名額已經給出去了，我隻能應承你明年的名額。”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徐小芳有些激動，劉鎮明上蹿下跳這麼久，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這個嘛！沒想到他幹了那麼多事都沒成，自己反倒輕輕松松就到手了！

商量完，衛興業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深深地疲态。他一直堅持公平公正，這幾年來找他打聽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人沒有十個八個，也有五六個了，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堅持，但今天，他為了自己的閨女，終于還是突破了自己的底線。

不過他不後悔，讓他重新選一次，他大概還是會這麼做。

高大男人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叔，這不算什麼，你隻不過給她一個機會罷了。”

衛興業哪裡聽不出這是安慰的話，隻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多說。

衛小婉站在台子上，一眼就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幾人。她瞬間站直了身體，若有若無的笑了一聲。

“錢特派員，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不是要審問嘛，你再不問，我可要回家了！”

錢特派員伸頭看了看，發現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才大着膽子又走回了台上。不過他這次學精了，站在了比衛小婉靠後些的位置。

他不願意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指揮小鄭警官道：“現在案情出現了膠着，沒有新的證據能表明誰對誰錯，小鄭，你來，帶嫌疑人回局子裡，咱們慢慢審！”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頓時又響起一陣罵聲。

張桂芳早就緩過了情緒，她站在台子邊上，擡腿就要往台子上爬，嘴裡罵着：“昏官！黑狗子！你等着，看我不打死你！”蘇大娘趕緊攔住人，安慰道：“别别别，咱們千萬别沖動，你上去不是給二妮兒添亂嘛！”

錢特派員心裡毛毛的，生怕這些人又開始暴亂，他躲在衛小婉身後，氣勢不足的罵道：“我這是正常的辦案流程，你們有異議可以提出來，但是誰敢鬧事，别怪我把你們抓起來！”

“我有異議！”

錢特派員看向說話的衛小婉，沒好氣道：“有異議你也憋回去，剛剛不早說，現在說晚了！”

衛小婉繼續道：“我有人證，她能證明就是劉鎮明傷的牛，我隻是自衛反擊！”

“你……”

“人證就在下面，你敢不敢讓她上來，聽聽她都說了什麼？”

不等錢特派員說什麼，人群就自動分到了兩邊，一個女人緩緩走了上來，正是徐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