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技術工啊，挺好呀，幹事兒挺利落的，都挺負責的，尤其、尤其李工，他跑車間跑得最勤！”

“哈哈，你說李工，他來是為了和小媳婦兒們聊天吧！”

衛小婉也知道她們說的這個李工，的确挺喜歡和人閑聊的，而且出了名的會哄人，嘴和抹了蜜一樣，誰和他說話都會被逗得開懷大笑，所以車間裡很多工人都喜歡和他開幾句玩笑。

黃主任好像并不是太感興趣的樣子，又随意問了幾個問題，很快就走了。

臨走前，他提醒你幾個小組長，下午去辦公樓開會。

這下子，不少人又想起了衛小婉之前提的建議，有幾人把衛小婉圍了起來，

一人一句質問道：“衛小婉，你剛才和主任說的是啥意思？你說，你是不是憋着什麼壞呢？”

衛小婉冤枉道：“大家也都聽到了，我一直在說你們多辛苦，哪裡說過你們一句不好的話了！而且，我打掃衛生的時候耽誤你們工作，這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嗎，我隻是把問題提了出來，怎麼又怨我了！”

“誰知道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就是，反正我是不信你會有那麼好心的！”

那幾人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也明顯不想放過衛小婉，依然圍着她不想放人離開。

“這是怎麼了，你們車間今天挺清閑那，怎麼都圍在這裡了？”

幾人回頭，就見到她們後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矮瘦的中年男人，他手裡提着一個笨重的木頭工具箱，笑起來滿臉褶子，正是剛才大家提到的李工。

幾人看到李工，臉上的神色都和緩了不少。李工這時候也看出了不對勁，他探頭往幾人身後看了看，笑道：“喲，這是怎麼了，人家小姑娘才來幾天呀，你們可不興欺負人家！”

這幾人本來就和衛小婉不對付，她一點都不驚訝她們會來質問自己，倒是沒料到有人會主動為自己解圍。

幾個組長見這邊吵吵嚷嚷的，過來趕人。“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呢，都不工作了是吧？”

人群散去，劉春嬌狠狠地瞪了衛小婉一眼，低聲道：“别想着在領導面前告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衛小婉笑得一臉無害，她可沒說任何人不好的話，隻是把大家的意見傳達給主任聽了而已，但是如果上面讨論後，提出了什麼不利于大家的改革措施，那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一組的組長低聲提醒：“你離劉春嬌遠點，你兩家還結着仇呢！”

衛小婉猛地回頭，“徐姐，你說啥？”

徐姐拍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了。

衛小婉警惕的往四下裡看了看，正好和季紅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對了個正着。她對季紅吹了個口哨，重新扛起笤帚，在季紅肩膀上撞了一下，打掃自己的衛生去了。

李工果然很受歡迎，這會正和一群人在閑聊，有人玩笑道：“黃主任剛剛還提到你了，你就急忙趕來了，不會是來打探消息的吧？”

李工有些驚訝，“喲，黃主任還提到我了，誇我了沒，你們不會背着我說我什麼壞話了吧？”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道：“黃主任問哪個技術工最負責，我們說你來得最勤，但都是為了找小媳婦說話的！”

幾人一陣哄笑，車間裡機器聲嘈雜，剩下的話衛小婉沒再繼續聽下去，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和蘇大娘都是初來乍到的，認識的人都不算多，哪裡結了劉春嬌這麼一号仇人？

衛小婉把來到這裡後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心裡隐隐有個猜測。要真說她和誰結過仇，那還真有那麼一個人。

不過現在不是找人詢問的好時候，她先把事情壓了下來。

至少，她知道以後的确需要小心劉春嬌這個人了。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事抛到了腦後。

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飯的功夫，她罕見的看到季紅拖着一個大大的垃圾袋往車間外走去。

此時車間幾乎沒人，但季紅卻很謹慎，警惕的四處觀察，看到沒有人注意到，才費勁的拖着往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