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往遠處看去，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回了醫院樓下的場景，再調整視線，戴眼鏡的姑娘立馬又出現了。

這有些像她之前看過的視頻，但又有所不同，視頻可沒有辦法對話，而且062給她看的視頻全都沒有人物出現，頂多出現人的雙手。

那姑娘擡手揮了揮，“哎，回神了！”她小聲嘀咕了兩句，像是去敲系統去了，隔了一會又道：“系統沒有顯示你是啞巴呀，你怎麼不說話呢？”

她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太對，接着道：“啊，抱歉，我沒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你怎麼不說話？”

衛小婉倒是沒有生氣，她腦子裡已經回答了好幾句，但是對面好像并沒有接收到她的想法。

眼見對方還在問自己，衛小婉突然意識到，這人也不是通過在腦海裡和她交流的。

衛小婉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她坐在一個花壇邊，假裝在休息，悄悄問：“你好，你就是系統說的，給我找的學習搭子嗎？”

“啊，終于說話了，是的，我是你的學習搭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雅，你叫什麼？”

“韓雅？這名字真好聽。你是……”衛小婉一下子閉了嘴，她剛才差一點問出對方是不是神仙這樣的話。

韓雅歪歪頭，沒有說話，等着衛小婉繼續說下去。

衛小婉輕咳一聲，“我叫衛小婉。”

“啊，你好，你是演員嗎？”韓雅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她往衛小婉身後看，問：“你們這是在哪裡拍攝啊，現在想找這麼老舊的地方可不容易了吧！”

衛小婉眨了眨眼，這個醫院對她而言已經非常氣派了，據說是這個城市最大的一所軍醫院，對方竟然說這裡老舊。

韓雅輕笑了一下，“你怎麼呆呆的。我看你年齡不大，最多上高三吧，怎麼就出來工作了呢？”

衛小婉這會的确是呆呆的，她頭一次遇到這麼神奇的事情，腦子裡信息負載過重，一時還沒有回神，聽到問話，她下意識回答道：“我沒上過高中，隻上過小學三年級。”

韓雅捂着嘴，“噗嗤”笑出聲來。“你可真逗，用最認真的表情說出最搞笑的話，不愧是演員！”

這是衛小婉第三次聽到有關“演戲”或者“演員”的話了，她搖頭道：“我不是演員。”

“好好好，你不是演員！你多大了，家是哪的？”韓雅順着她，閑聊般問。

“我今年19，是大河灣公社人士。”衛小婉回答的一闆一眼。

“大河灣公社啊，這種叫法好古早啊！”韓雅又是一陣大笑，她覺得這一定是衛小婉入戲太深了。

衛小婉學着她的樣子歪了歪頭，想到對方不會知道他們公社，重新道：“啊，我是C市人，現在住在Q城。”

“你在Q城？Q城我去過，不過我還真沒有見過Q城哪裡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衛小婉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在她看來，Q城已經算得上是非常繁華了，怎麼會有人說這裡落後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她說話的時候都很小心謹慎，雖然也說了自己的基本情況，但有些事情她直覺不能透露太多。

好在韓雅也沒有過多計較，她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比你大，今年25了。”又道：“不說笑了，你現在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我猜你肯定是高中生，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你用學習系統複習嗎？”

衛小婉剛要說現在哪來的高考，不知道為什麼又閉了嘴。她隻道：“我真的是小學三年級畢業，沒上過高中，連初中都沒上過。”

韓雅呆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信了沒。“那你現在……”

衛小婉飛快說：“不是演員，我是來看望病人的。”

韓雅趕緊點頭，她扶了扶黑框眼鏡，呆呆道：“好好，那你快去吧，我們今晚上再聊。對了，别忘了做每天的練習題，今晚上我們互相抽查，再見！”

“還要抽查嗎？”衛小婉還沒來得及問，那邊就率先切斷了聯系。

身邊的景色恢複了正常，衛小婉四下望了望，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現在身處醫院，一個到處都能看到白大褂的地方。自從上次做了一場夢，她看到穿白衣服的人就害怕，更是恐懼被白大褂看出自己的異常。

衛小婉回到病房的時候，小劉已經走了。

病房裡開着窗戶，蘇衛國半倚在床頭，頭微微擡起，大概是因為閉着眼睛，侵略性少了很多，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光影的作用下顯得柔和了不少。

衛小婉見他雙眼緊閉，眼皮時不時抖動一下，覺得他現在看起來脆弱極了，不由得看呆了一瞬，喉嚨也随着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