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就聽熟悉的提示音又響了起來,是韓雅的視訊請求過來了。
衛小婉心念一動,她或許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打探人選。
清晨的陽光從寬大的窗戶照射進來,打在韓雅瓷白的臉上。她臉上的絨毛細小,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溫柔乖巧。
韓雅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打着哈欠道:“早啊,小婉!”
衛小婉也呆愣愣的招呼道:“韓雅姐,早!”
韓雅揉揉眼睛,解釋道:“我就是想試試你起床了沒,沒想到你還真的起了!我今天晚上要加班,沒辦法和你一塊學習了,你要不忙,咱改成今早上學習怎麼樣?我學習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你也可以現在提問我。”
衛小婉當然說好。
不過韓雅那邊的環境似乎有些嘈雜,像是從門外傳來的聲音。
果不其然,兩人還沒等開始,韓雅身後就傳來了敲門聲。
韓雅剛應聲,就有一個身材微胖、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女推門進來,大着嗓門,操着一口衛小婉聽不太懂的家鄉話道:“起來就趕緊收拾,早飯做好了,先吃飯!”
韓雅也用家鄉話敷衍的道:“哎呀知道了,我先學完這一點,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婦女沒好氣道:“你快些,一天天的,我就是欠你們的!”随着她關門出去,聲音漸小,直至再也聽不見。
衛小婉好奇的看着兩人互動,沒來由的有些想念張桂芳女士了。
“要不你先去吃飯吧,等你吃完了咱再繼續也行。”
韓雅不在意道:“我媽說話從來都很誇張,她說飯做好了,那至少還有二十分鐘才能真正可以吃飯。沒事,我們繼續。”
衛小婉張了張嘴,轉而問道:“對了,我聽你的口音挺特别的,你是哪的人?”
或者,對方其實是在國外呢,她也多少聽說過有些國家非常發達,是現在的花國所比不上的。
“我是C省人,和你離得挺近的。”韓雅笑道,“說來咱兩個省市的方言都挺容易辨認的,據說說方言的時候特别影響顔值。不過現在大家都說普通話,像你這麼正宗的方言也不多見了。”
話說出口,她感覺這句話好像有些歧義,趕緊補充道:“我沒有别的意思的,現在政策挺重視方言的,到處都在宣傳家鄉話,說得地道是好事……”
“C省啊……”衛小婉根本就沒聽到韓雅後面的話,她意識有些抽離,感覺自己既清醒又混沌,她喃喃道:“C省的确是很近呀,我坐火車的時候看到過,和我們省相連……”
韓雅都快要習慣衛小婉時不時的不在狀态了,兩人很快抽查完功課,并沒有急着切斷視訊,韓雅把書頁翻得嘩嘩作響,突然把書一丢,一下子趴在了桌上,苦惱道:“為什麼現在的稅法考試這麼難,明明二三十年代還是很容易的,生不逢時啊生不逢時!”
衛小婉看到她手裡的大部頭書,深表同情:“沒事的,你那麼聰明,肯定沒問題的。”
她連看都看不懂,哪怕照本宣科的讀出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可韓雅能堅持看完這麼厚的書,實在是厲害。
“你是不知道,我們老闆不做人,明明知道我下個月就要考試了,一點複習時間都不給我留!你知道天還不亮就起床學習的痛苦嗎?啊我忘了,你知道……”
衛小婉可太知道了,她還知道被電流強制電醒的痛苦。
韓雅的身後又傳來敲門聲,這次人沒有進來,隻在門口催促。韓雅煩躁的應了一聲,起身往門外走去。
她沒有切斷視訊,也沒有模糊背景,衛小婉同樣沒有出聲提醒,隻緊張的注視着不斷變換的場景。
因為鏡頭一直都是對準韓雅的,衛小婉并不能看到她前面的景象,隻能順着她來時的路一路慢慢擴大視角。
她隻能說,這個屋裡的一切,無論是巨大的玻璃魚缸,還是牆上的落地畫、一閃而過的正在放映的四方體,全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不是不認識這些東西,她見過魚缸,但從來沒有見過巨大的玻璃魚缸。她見過鐘表,但從來沒見過形狀這麼奇特的鐘表。還有那個一閃而過、正在放映着的四方體,衛小婉不确定那究竟是她所熟識、小号的電影幕布,還是在收音機裡聽到過的電視機。
她像個土包子一樣,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奇異的看着這一切。